六部尚書之一,郭家的公子親自狀告,這案子可不小。
清晨時分,上了公堂,一陣喊“威武”的聲音停下後,師爺遞過來狀子。
看著狀紙上狀告人,與被告人,身份都不是普通人,他只覺得頭大,心裡忍不住有些抖。
原告是禮部尚書郭攸之的獨子,東宮編撰,在京都有些才名。
至於被告,則是戶部侍郎範建的兒子,範清越。
這罪名嘛,可就多了。
看得梅執禮很想問一句,為何不早告官,要等累積了這麼多才來。
挨第一次打,你不告官,挨第二次揍,你不告官,現在來幹什麼?
看著那些羅列出來的罪名,梅執禮只想逃。
如今在慶國朝廷之中,共分為兩派。
一派擁立太子,另一派擁立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二皇子。
這禮部尚書,當年曾是太子的老師,所以,自然是太子一派。
至於戶部侍郎,雖然表面沒有表示傾向於誰,但向來與靖王府交好。
京都有些地位的都知道,那位靖王世子,看似不理朝政,只想做一個閒散世子,但實際上卻是二皇子一派。
所以,這范家的立場,可就有些讓人摸不準了。
今日這案子,且不論事情誰對誰錯,罪名大小,梅執禮只知道,如果處理不好,他就要同時承受太子和二皇子的怒火……就算給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念及此處,梅執禮已經在心裡將那範清越罵了百八十遍,好好儋州不待,偏要跑來京城惹事。
而且,惹事了,你好歹偷偷地啊,每次都是光明正大,人證物證俱在,這讓人很難辦啊。
在心裡思量一番後,梅執禮派出一隊人馬去範府拿人,一隊人馬去通知戶部侍郎範建。
他早已得知了訊息,那范家大郎就在醉仙居,但他派出去的人,卻一再叮囑,是去範府拿人……就當不知道那範清越在醉仙居這件事。
範府。
得知官差來府裡拿人,範府這邊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要知道,范家在京都與皇家關係極近,這十幾年來,只有他們拿別人,哪有被人欺負上門的道理。
即便心裡對那儋州來的私生子不是很爽,但柳氏卻也習慣性地護犢子。
她甚至都不知道範清越根本不在府裡這件事。
得知要抓人,她直接就下了令,家丁們一擁而上,十幾根棍棒早已舉了起來,與衙門的官差對峙著。
那些家丁護院們,倒也不怵這些官差,拿著棍棒就與他們對峙起來,擺出護主的架勢。
被阻攔在範府外面的官差們,也是絲毫沒有辦法,拔刀是不可能的,沒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命,只能一個勁兒說好話,說道理。
可那柳氏本來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這時,被吵醒的範思轍聽著院子裡鬧哄哄的,頭髮蓬鬆就跑了出來,得知是來抓範清越的,他當即拿起一把掃帚,嘴裡罵著讓人滾蛋的話,就要去打那些官差。
官差們也只能盡力避開,不敢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