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雞腿,又吃了水果解膩,女子這才想起問眼前人的名字,那日離開慶廟回去時,便有些懊惱自己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後來,她在吃過那藥丸之後,便再也沒有咳血,想要表達謝意,偌大個京都,想要找一個陌生人,卻談何容易。
今日有緣再見,她自然不會再忘記,於是便開口問了其姓名。
聽著他說,他叫李清越,林婉兒低聲唸叨了句這個名字,覺得與自己那從未謀面的未婚夫,倒是隻差一個姓氏。
得知對方今日也是來參加靖王府詩會的,林婉兒幽幽嘆了口氣,向他打聽起範清越的訊息來,說話之間,還笑著補充了句:
“你和他的名字還真有些像。”
範清越笑了笑,問她既然知道對方在詩會上,何不親自去瞧瞧。
誰料,這喜歡偷吃雞腿的姑娘卻只是苦笑著搖頭,似乎不願過多提及此事。
大雨停歇,太陽重新出現在天空,只是沒有之前那般炙熱。
二人說了些話。
或者說,大多數時候,都是林婉兒在說,範清越只是安靜聽著。
她並未隱藏自己的身世和身份,說了好多話,聽得出來,那些話憋在她心裡挺久了。
範清越聽著,覺得這確實是個苦命的女子,舊社會的女子,確實可憐。
但想起新社會那些所謂的覺醒的,喜歡打拳的女子,範清越便不覺得她們有多麼可憐了。
對於林婉兒的遭遇,他表示同情,卻不覺得她真的有多麼可憐。
那些連飯都吃不上,還被賣到青樓的農家苦命女子,那才是真的可憐。
既然她一心
轉身離開之時,他又給了她一瓶藥丸,吃完這一瓶,多年病情雖然不能痊癒,但基本可以趨於穩定,不再咳血。
少女輕言謝過。
看著手中藥丸瓷瓶,她不禁覺得,自己此生在不幸之中,倒也算是有些好運氣,竟能讓自己遇見這樣的人。
長得如此俊美,會作詩,會魔術,還有一手好醫術,為人謙和體貼,那一身的才華橫溢的儒雅氣質,是如何也偽裝不出來的,從他的談吐之間,也能清晰感受到其才華底蘊。
如此男子,當真千金難求。
但是,想起自己的婚約,她又只能微微苦澀一笑。
她倒不是瞧不上那范家私生子,畢竟她自己也是私生女,有何資格瞧不上對方呢。
她只是……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瞭解,甚至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
正這般想著,卻見那已經走了兩步的少年忽然止步,頭也不回說了句,“若你當真想要退婚,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聽聞此言,她頓時滿心歡喜,在高興之後,卻又覺得此事千難萬難,還是莫要連累了他才好。
正要開口拒絕,那少年卻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手中丹藥瓷瓶,她將其放到自己心口,感覺很是溫暖。
這是她孤寂長大,這麼多年,從未體會過的感受。
此刻,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他為何要助她退婚,莫不是在表達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