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族老們面帶怒色,紛紛開口怒道。
“反了天了!”
“這孽障竟也敢提起寧榮先祖?”
“寧安堂乃是祖宗休憩之地,豈容他一個小兒放肆不敬?”
賈赦更是氣的直跳腳,“快來人,把他打將出去。”
而坐在上座的賈母,則是神色動容,心頭劇震。
但這並非震怒,而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
有惱怒,有不滿,還有一絲絲的慚愧…
她當年,也曾面對過小榮國公手底下的那些驕兵悍將們,心知這些武人們都是桀驁不馴的主兒,便也就輕嘆一聲,淡淡道。
“罷了,讓那孽障進來吧。”
“我賈家還沒敗落到連刀劍都畏懼的地步。”
賈母發話,賈赦等人這才悻悻的安靜下來,但一雙雙眼睛卻是冷冷的朝著堂外的大門望去,眼神當中滿是憤恨,不甘。
就連賈母,亦是目光微凝,神色嚴肅。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小子,竟如此膽大包天,肆意妄為,連祖宗宗法都不顧了!
偌大的寧安堂之內,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堂外,一陣腳步聲響起。
堂內,賈家眾人,皆是睜大眼眸,所有人的視線朝著堂外望去,就連躲在堂後的女眷們也不例外。
軟塌之上,一直沒有說話的賈珍這會也是逐漸睜開眼眸,怨毒,兇戾的目光好似惡狼一般朝著堂外望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
包括賈母在內,京都賈家八房的一眾族老們,皆是睜大眼睛,想要看看這個傳聞中的狂徒究竟是何模樣。
在無數道明裡暗裡的目光注視下,一道挺拔偉岸的身影,從容不迫的邁步踏入宗祠之中。
但見此人一襲青衫,腰佩長劍,身形修長挺拔,好似長槍般挺直不屈,容貌更是俊朗不凡,劍眉入鬢,鳳眼生威,神采英武。
饒是賈母等人對其心懷成見,但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孽障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只可惜內裡卻是個狂悖不孝之徒。
而此刻,但見賈琰按劍而立,雙眸如電,凝視著上方的賈母,並未跪下磕頭,而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淡淡開口。
“賈琰請老太太安!”
賈母見狀,神色微怔,心中竟是莫名浮現出幾分荒唐之感。
他好歹也是賈家的老祖宗。
而你一個小輩,初次見面問好,不說跪下磕頭請安吧,就這麼拱拱手,隨便喊一句老太太安,就糊弄過去了?
而坐在下首的賈赦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椅背,怒斥道。
“好孽障!”
“你是什麼位分的?給老祖宗問安,還能站著?給我跪下磕頭!”
聞言,賈琰眉頭微皺,瞥了一眼,淡淡道。
“你是何人?”
賈赦冷笑一聲,輕捋鬍鬚,傲然道。
“我是朝廷一等將軍,先國公長子,榮國府的大老爺,你說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
賈琰負手而立,目光清冷,淡淡道。
“不管你事,最好滾一邊去。”
此言一出,一陣怒喝聲也紛紛響起。
“大膽!”
“放肆!”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宗祠裡叫囂!”
賈赦更是被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漲的通紅,瞪大了雙眼,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向賈琰,咬牙道。
“你…你這無父無母,沒人教養的孽障…老爺我今日非要把你…”
賈赦的話說到一半,便見一道身影快步而來,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把他整個人都打從椅子上滾了過去,摔了個倒栽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