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盆了...”
黃小蕊的筷子懸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圓。
“他們胃是黑洞嗎？”
就在這當口，葉凡突然混身一顫，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怎麼了？”
葉清秋敏銳地察覺到異常。
葉凡揉了揉耳朵。
“好像聽到鈴鐺聲...”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喊叫聲。
黃妄端著飯盆一個箭步衝到窗邊，嘴裡還嚼著半塊紅燒肉。
“臥槽！幼兒園著火了！”
透過窗戶，只見不遠處一棟三層小樓濃煙滾滾，火舌已經竄到了二樓視窗。
樓下聚集的人群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孩子還在裡面！”
“走！”
黃妄二話不說，拉開窗戶就跳了下去。
諸葛絕羅緊隨其後，連句招呼都沒打就縱身一躍。
葉凡看了眼蘇祈，後者衝他點點頭。
“小心點。”
“等我回來。”
葉凡在她唇上輕啄一下，轉身躍出窗外。
“啊——！”
黃小蕊的尖叫卡在喉嚨裡，她機械地轉向葉清秋。
“六...六樓啊...”
葉清秋淡定地喝了口湯。
“沒事，摔不死。”
黃小蕊連滾帶爬地撲到窗邊，只見三道身影在樓外的空調外機和排水管上幾個起落，穩穩落在地面，然後以驚人的速度衝向火場。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黃小蕊喃喃自語。
火場這邊，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幼兒園的鐵柵欄外擠滿了絕望的家長，幾個保安正拼命攔著想往裡衝的人群。
濃煙中隱約傳來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聲。
“讓開！”
黃妄一聲暴喝，三人輕鬆越過兩米高的圍欄。
葉凡耳中又響起那詭異的鈴鐺聲，這次更清晰了，像是有人在他腦仁裡搖鈴。
他晃了晃腦袋，強忍著不適跟上兩位兄弟。
“老五你鞋呢？”
諸葛絕羅突然發現黃妄光著一隻腳。
黃妄低頭一看。
“操！跳窗時掉了！”
說著就要往回跑。
“要個屁的鞋！”
諸葛絕羅一把拽住他，自己卻因為慣性衝得太前。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整扇窗戶被氣浪掀飛，一團黑乎乎的物體正好糊在諸葛絕羅臉上。
“呸！呸！”
諸葛絕羅吐著嘴裡的東西，定睛一看。
“蝦...蝦仁？”
葉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胃裡一陣翻騰——那分明是半截被烤焦的老鼠屍體。
“嘔——”
黃妄直接吐了出來。
諸葛絕羅這才反應過來，掏出礦泉水瘋狂漱口，又把剩下的澆在頭上降溫。
他把空瓶扔給黃妄，後者灌了一大口又扔給葉凡。
葉凡直接把瓶子扔了。
“你幹嘛？”
黃妄瞪眼。
“剛爆炸時。”
葉凡面無表情地說。
“我看見五哥吃了個‘蝦仁’。”
黃妄臉色瞬間煞白，彎著腰乾嘔起來。
沒時間耽擱了。諸葛絕羅第一個衝進濃煙滾滾的大門，葉凡緊隨其後。
熱浪撲面而來，像是有人用烙鐵按在臉上。
葉凡眯起眼睛，發現一樓走廊已經燒得不成樣子，天花板不斷有燃燒的碎片砸落。
“左邊教室！”
黃妄指著傳來哭聲的方向。
三人踹開半塌的房門，只見十幾個四五歲的孩子蜷縮在角落，被濃煙嗆得直咳嗽。
沒有猶豫，葉凡一手夾起一個，黃妄和諸葛絕羅也各自抱起兩個孩子，轉身就往外衝。
“還有人！”
一個滿臉黑灰的女教師指著樓上。
“二樓...還有小班...”
第一批孩子剛送到安全區域，三人又折返火場。
這次他們直奔二樓，樓梯已經被燒得搖搖欲墜，踩上去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分頭找！”
諸葛絕羅踹開右側教室，裡面空無一人。
葉凡轉向左側，剛推開門，一根燃燒的房梁就砸在腳邊。
熱浪灼得他睜不開眼，只能憑聲音摸索。
突然，他聽到微弱的抽泣聲從講臺下方傳來。
“找到兩個！”
葉凡扒開燒焦的桌椅，拽出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其中一個已經昏迷，臉上全是黑灰。
黃妄從隔壁教室又救出三個孩子，諸葛絕羅則扛著個昏迷的女教師衝了出來。
三人來回穿梭於火場，短短三分鐘內救出了三十多個孩子。
“還有人嗎？”
葉凡抹了把臉上的汗，立刻被燙得一哆嗦——汗水在面板上瞬間蒸發。
一箇中年女教師癱坐在地上，顫抖著指向三樓。
“還...還有馬老師帶著兩個孩子...在音樂教室...”
三人對視一眼。
三樓火勢最猛，整個樓道都燒成了火龍。
更糟的是，建築開始發出不祥的呻吟聲，隨時可能坍塌。
“需要水...”
葉凡喃喃自語，體內的功法突然自行運轉起來。
他驚訝地發現，經脈中的炁流正以從未有過的方式奔湧。
三兄弟往外看時，消防車刺耳的警笛聲已經停了，但那閃動的紅光依然在幼兒園門口明滅不定。
葉凡第一個衝出去，黃妄和諸葛絕羅緊隨其後。
“怎麼回事？消防車怎麼不動？”
葉凡皺眉問道，腳步不停。
走近了才看清，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卡宴橫在消防通道中間，車頭幾乎頂到了幼兒園的鐵柵欄。
一個穿著貂皮外套、滿身珠光寶氣的富態女人正叉著腰，對著消防員指指點點。
“我管你什麼消防通道！我兒子馬上放學了，我就停五分鐘怎麼了？”
女人的聲音尖利刺耳，臉上的粉底厚得能刮下一層。
消防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臉被煙燻得發黑，此刻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女士！幼兒園著火了！裡面還有孩子！”
“著火關我屁事！”
女人翻了個白眼，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戳向消防員的胸口。
“我家孩子又不在這個破幼兒園！鑰匙在我老公那，你們愛等不等！”
葉凡聽到這話，拳頭攥緊。
他剛要上前，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原來是幼兒園門口聚集的家長和路人聽到了女人的話，頓時炸開了鍋。
“你這人怎麼這樣！裡面還有孩子啊！”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氣得直跺腳。
女人不屑地撇撇嘴。
“窮鬼才上這種便宜幼兒園，死了活該。剛才還有三個大傻子衝進去救人呢，我看也死不了幾個。”
這句話讓人群瞬間沸騰了。
老大爺氣得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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