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謀殺！消防通道是生命通道，耽誤一秒都可能出人命！要負刑事責任的！”
“刑事責任？”
女人誇張地大笑起來，脖子上的金鍊子晃得刺眼。
“我老公認識局長！你們這些窮鬼懂什麼？”
葉凡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轉頭看了眼幼兒園，二樓視窗已經能看到明火，黑煙滾滾。
黃妄站在他旁邊，臉色陰沉得嚇人。
“哥，我去。”
黃妄低聲說，沒等葉凡回答就大步走向女人。
女人還在趾高氣揚地訓斥消防員。
“你們這些吃公家飯的，就是不懂尊重人！我老公一年交的稅夠養你們十個...”
“啪！”
黃妄的巴掌來得又快又狠，女人的頭偏向一邊，臉上的假體直接飛了出去，鼻樑歪到了一邊。
她踉蹌幾步，耳朵裡滲出血絲，整個人都懵了。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葉凡沒管這些，他彎腰雙手扣住保時捷的底盤，肌肉繃緊。
“起！”
隨著一聲低喝，重達兩噸多的SUV竟然被他生生掀了起來。
“臥槽！”
有人驚呼。
葉凡額頭青筋暴起，車子被掀到四十五度角時，黃妄和諸葛絕羅同時上前，一個迴旋踢踹在車身上。
“轟！”
保時捷像玩具一樣被踢飛出去，擦著地面滑出十幾米，撞在路邊的綠化帶上才停下。
擋風玻璃全碎了，車門凹陷進去，警報器淒厲地響著。
所有人都看傻了。
消防員最先反應過來，大喊。
“快！通道通了！”
消防車立刻轟鳴著衝向幼兒園，黃妄緊隨其後。
葉凡剛要跟上，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叮鈴...”
這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他腦子裡響起。
葉凡晃了晃腦袋，那鈴聲更清晰了。
“叮鈴...叮鈴...”
他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人似乎都沒聽見。
鈴聲越來越急，像在催促什麼。
葉凡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望向馬路對面的小巷。
“哥！發什麼呆！”
諸葛絕羅在不遠處喊道。
葉凡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鈴聲在他耳中形成一種奇特的韻律，引導著他的腳步。
他鬼使神差地轉身，朝與幼兒園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幼兒園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又一道火焰沖天而起，火舌舔舐著天空。
校長癱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著。
“田老師還在裡面！”
消防員剛要衝進去，爆炸的氣浪就把大門掀飛了，連帶著把他也掀翻在地。
“砰！”
側面一扇窗戶突然被撞開，諸葛絕羅渾身是火地跳了出來。
他懷裡抱著個年輕女老師，兩人中間還夾著兩個小孩。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面板上全是水泡。
“水！快拿水來！”
諸葛絕羅大喊。
黃妄奪過消防員手裡的水管，對著他就衝。
冷水碰到燒傷的面板，諸葛絕羅疼得原地蹦跳，卻還死死護著懷裡的人。
“嘶——燙死老子了！”
他齜牙咧嘴地喊著，卻小心地把老師和孩子們放在地上。
女老師和兩個孩子只是燒焦了頭髮和眉毛，其他地方完好無損。
諸葛絕羅就沒那麼幸運了，燒焦的衣服粘在面板上，一撕就是一層皮。
“我的雞爪子...我的香腸...還有泡麵...”
諸葛絕羅看著衣服口袋裡被燒成灰的零食，欲哭無淚。
“全沒了...”
黃妄檢查了一圈，大聲問。
“人都齊了嗎？”
“齊了！都出來了！”
校長淚流滿面，突然跪在地上。
“謝謝你們...沒有你們，這些孩子...”
其他家長也跟著跪下，有人甚至開始磕頭。諸葛絕羅連忙半跪下來扶校長。
“大爺您這是折我壽啊！快起來！”
校長執意要磕頭，諸葛絕羅沒辦法，只好校長磕一個，他回一個。
這滑稽的場面讓原本悲慼的氛圍緩和了不少，校長破涕為笑。
“小夥子真貧...”
被救的女老師擦掉臉上的灰，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她眼睛紅紅的，對諸葛絕羅深深鞠躬。
“謝謝您...我...”
“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這都是應該的。”
諸葛絕羅擺擺手，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黃妄。
“老三呢？”
黃妄一愣。
“剛才還在...”
兄弟倆環顧四周，哪裡還有葉凡的影子？
“看見和我們一起的那個年輕人了嗎？”
諸葛絕羅焦急地問圍觀群眾。
一個老大爺指著馬路對面。
“往那邊去了，走得特別快，叫都叫不住。”
諸葛絕羅和黃妄對視一眼，同時拔腿就追。
剛跑出幾步，那個被打的女人拽著一個矮胖男人攔住了去路。
“老公！就是他們！”
女人指著黃妄，鼻子還歪著，說話漏風。
“他打我！還砸了我們的車！”
矮胖男人臉色鐵青，脖子上掛著條拇指粗的金鍊子。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今天不...”
“啪！”
黃妄的巴掌比他的話還快。
男人半嘴牙飛了出去，整個人被黃妄拎起來，像扔垃圾一樣甩向路邊停著的另一輛車。
“哐當！”
擋風玻璃被砸得粉碎，男人卡在玻璃窟窿裡，不省人事。
女人剛要尖叫，看到黃妄和諸葛絕羅凶神惡煞的樣子，立刻捂住了嘴。
“滾！”
黃妄只說了這一個字，女人就連滾帶爬地跑了。
兄弟倆繼續追趕，但葉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車流中。
諸葛絕羅掏出手機撥打葉凡的號碼，卻只聽到忙音。
“不對勁...”
諸葛絕羅眉頭緊鎖。
“老三從不會這樣。”
而此時，葉凡正穿梭在城市的街道間。耳中的鈴鐺聲越來越清晰，像一條無形的線，牽引著他不斷向前。
“叮鈴...叮鈴...”
葉凡覺得那鈴鐺聲很不對勁。
清脆的叮鈴聲在嘈雜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像是直接鑽進了他的腦仁裡。
每一聲都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硃紅的宮牆，青石板路上滴落的鮮血，還有一雙繡著金線的三寸金蓮。
“這聲音...我肯定在哪聽過...”
葉凡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