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和梁溪同樣如此。
只可惜江淵看來暫時沒有參與新老勢力之爭的想法,面對兩方的示好並沒有多加理會,自顧自地去到下首第一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這個情況,兩方倒是都沒有感到意外。
相互看了一眼後,又重新回到了各自原來的位置上繼續交談著。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殿外忽然響起了一道高亢的聲音。
“福王殿下駕到!”
隨著聲音落下,一群王府侍從簇擁著三道人影從殿外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許琅並不陌生,正是之前見過一面的世子趙鼎。
此時的他滿臉恭敬,老老實實地跟在一襲紅色華袍的中年人身後。
中年人身形挺拔,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從其紅色華袍上的蟒紋就不難猜出,這正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福王,趙明哲。
讓許琅感到奇怪的是,福王身邊竟然還有一位儒衫老者與其並駕齊驅。
而且看樣子,福王對儒衫老者很是尊敬。
這倒是讓他對儒衫老者的身份多了一絲好奇。
此時包括許山在內的大殿眾人皆是起身,朝著福王和儒衫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禮。
福王笑著擺了擺手,眾人重新落座。
宴會很快開始,王府的侍女們端著熱氣騰騰的菜餚走了進來。
香味頓時瀰漫整座大殿。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福王身上,許琅偷偷向身旁的梁文正打聽起儒衫老者的身份。
原來儒衫老者名為錢仁禮,是一位聲望極高的大儒,曾當過一段時間的太子太傅,當今聖上和福王都曾當過他的學生。
雖然已經辭官回到海州潛心研學,但在整個大乾的文壇中依舊有著極高的聲望。
“奇怪,錢老夫子向來很少會參加這種宴會,為什麼今天會來?”
梁文正一邊剝著蝦殼,一邊滿臉不解地喃喃自語。
許琅微微皺眉,“你是說福王以前組織宴會的時候,錢老夫子很少會來?”
梁文正點了點頭,“錢老夫子這些年一直忙著在海州各處遊學著書,很少會答應他人的邀約。”
“今天前來,或許是福王的盛情難卻吧。”
“管他呢,反正也不耽誤咱們吃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相比於吃得正爽的梁文正,許琅反而漸漸皺起了眉頭。
根據他前世多年特工的經驗來看,事出反常往往就意味著會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只是他實在想不出這位錢老夫子會作什麼妖。
就在許琅沉思之際,坐在首位之上的福王忽然笑著開口說道:
“今日邀請諸位相聚,我特意請了柳姑娘來助興。”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抱著古琴的白衣倩影緩步走了進來,正是翠玉坊的頭牌柳湘玉。
“見過福王殿下,錢老夫子。”
柳湘玉笑著朝坐在上位的趙明哲和錢仁禮行了一禮,一顰一笑間勾人心神。
饒是在場眾人見多識廣,此時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福王笑著點了點頭,“素聞柳姑娘詩琴雙絕,不知今日可否讓我等見識一下。”
“既是福王殿下的要求,奴家自然不敢違背。”
柳湘玉微微低頭,隨後席地而坐。
只見她將隨身帶來的古琴橫於雙膝之上,玉指輕彈,悠揚的琴聲旋即充斥整座大殿。
琴聲如同山澗清泉,潺潺流出,讓在場眾人都不由地沉浸其中。
直到一曲終了,眾人都還回過神來。
“柳姑娘的琴技真是出神入化,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
福王笑著拍了拍手,“既然琴技都如此高超,想必詩情也是不俗。”
“正好今天來了不少我海州的少年郎,不如就讓柳姑娘出題考考你們,如果有人的詩句能入得了柳姑娘的眼,本王重重有賞!”
聽到這句話,現場一眾世家子弟的臉色微變,皆是沉默不語。
不少人都偷偷將視線看向許琅。
畢竟前不久,正是許琅憑藉一句詩成為了柳湘玉的入幕之賓。
此時讓他們去比,豈不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