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就像細細的金線，穿過空氣中到處都是的塵埃。
那光線落在陸城長長的睫毛上，就像凝結成了好多小小的金粒。
這光太刺眼了，陸城忍不住把眼睛眯起來了一點。
他正跪在一片亂七八糟的瓦礫堆裡呢，腳下那些碎石子硌得他膝蓋特別疼。
他懷裡抱著的李彎彎啊，就像被暴雨淋透了的樹葉一樣，整個人不停地發抖。
她的身子緊緊貼著陸城，那顫抖透過衣服，陸城的每一根神經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她額頭上的血已經幹了，變成了深褐色，就跟那種放了很久的鐵鏽似的。
不過呢，頭髮裡還是有新的血珠滲出來，熱乎乎的，滴在陸城的鎖骨那兒。
這滾燙的血滴讓陸城的喉結都發緊了，就好像喉嚨裡有一團火在燒似的。
“阿城……”李彎彎說話的聲音比呼吸聲還小呢，就像微風裡飄著的花瓣那麼輕。
她的手指頭無意識地揪著陸城染血的校服下襬，那手指頭還微微顫抖著，就好像在找最後的依靠一樣。
陸城這時候才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也在抖呢。
他可不是因為後怕才抖的，而是胸口那個紫斑像個活物似的在跳動。
每跳一下，他的肋骨就疼得要命，那種疼就像尖銳的針一下下扎著他。
他低著腦袋瞅了一眼碎得不成樣子的靈魂共鳴石，石頭渣子裡還卡著半道淡藍色的紋路呢，這紋路可是林清瑤昨兒個熬夜刻的符文。
晨光一照，那淡藍色的紋路就閃著弱弱的光，就好像在講著昨兒晚上有多辛苦似的。
“咱接下來咋整啊？”李彎彎冷不丁地抬起頭，眼睫毛上沾著灰，可那眼睛卻賊亮，就跟兩顆賊閃的星星似的。
“裂隙的力量……好像已經管不住了。”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老遠的地方傳來玻璃炸了的那種脆生生的響聲，那聲音尖得很，就跟小刀劃耳朵似的。
離這兒三公里遠的百貨大樓外牆正往外冒那種墨黑色的霧氣，就好像有雙看不見的手在扯現實這塊布一樣，那墨黑色的霧氣有一股特別刺鼻的腐臭味兒，聞著就想吐。
陸城的喉結動了動，感覺喉嚨裡像塞了一團棉花似的。
他能感覺得到那道紫斑下面有股熱乎勁兒在亂竄，就跟小時候偷喝老爸藏起來的白酒似的，燒得人暈乎乎的，可又特別清醒。
這股熱乎勁兒在身體裡到處亂撞，搞得他的身子都有點發燙了。
系統都沉默了三天了，這時候在意識的最深處輕輕地抖了抖，就好像在提醒著啥事兒呢。
那種抖動就跟微弱的電流似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瞅著李彎彎那沒了血色的嘴唇，就想起三個鐘頭之前，她替自己擋住的那根斷開的房梁。
那會兒她還咬著牙，嘴硬地說“誰要你多事”呢，現在可好，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了。
這沉甸甸的分量，讓他心裡頭湧起一種責任感。
“一定得把裂隙徹底封印住。”他嗓子有些啞，手指頭不自覺地在李彎彎後脖頸的碎頭髮上摩挲著，那些碎髮又軟又亂，在指尖滑來滑去的。
“不然……”他話就說到這兒，沒再往下說。
街角冷不丁傳來嬰兒的哭聲，那哭聲又尖又慘，聽得人心裡直發毛。
可等他扭頭看過去，就瞧見一團半透明的影子蜷縮在垃圾桶旁邊，那輪廓瞅著可像上週在巷口賣煎餅的王嬸了。
那影子冒著涼颼颼的氣兒，周圍的空氣都跟著變冷了。
林清瑤喘氣的聲音從右邊傳過來，那喘氣又急又重，就好像剛打完一場惡仗似的。
她半跪在地上，懷裡抱著的平板還亮著，手指頭在螢幕上劃拉得可快了，頭髮梢上沾著血痂。
她眼神專注又透著焦急，腦門上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封印得好多股力量一塊兒衝擊……”她突然就停住了，指甲掐進了手心，疼得她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更頭疼的是……靈魂共鳴石的淨化能力……”
“沒了。”陸城把手舉起來，碎粉就從他的指縫間漏下去了。
在早晨的陽光裡，那些碎粉就像金粉似的飄著，在空氣中一閃一閃的，就跟夢幻裡的小精靈一樣。
“剛剛爆炸的時候弄碎的。”
周川手裡的戰術刀突然嗡嗡響起來，那聲音又低又怪，感覺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呼喊似的。
他一條腿跪下去擦刀刃，刀面上能照出他緊緊繃著的下巴線條。
他的眼神又冷又堅定，就好像正面臨著一場決定生死的戰鬥一樣。
“城市中心有個能量節點。”他抬起頭，眼睛裡映著遠處歪歪扭扭的霓虹燈，那霓虹燈一閃一閃的，好像在暗示著什麼事兒。
“在那兒能把整座城的地脈力量都匯聚起來，如果佈置符文陣列的話……”
“可以試試。”陸城站起身來，李彎彎的身子跟著晃悠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就伸手托住了她的腰。
就這麼輕輕一碰，兩個人都愣住了。
三個月前在操場的時候，她還指著他的考核成績嘲笑他說“廢物還學什麼武”呢，現在他都能清楚地數出她睫毛有多少根了。
去中心廣場的路比想象中的難走多了。
本來開車十分鐘就能到的路程，他們走了足足半個小時。
沿途那些商鋪的櫥窗裡，衣服模特的眼珠變成了漩渦的樣子，那漩渦不停地轉啊轉，就好像要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似的。
綠化帶裡的香樟樹，樹皮都裂開了，露出暗紅色的肉，那肉還散發著一股血腥的味兒呢。
平常最熱鬧的早餐攤，這時候就剩一口倒扣著的鐵鍋了。
旁邊有團黑霧縮成一團，還發出那種像磨牙似的動靜，聽著就讓人直打哆嗦。
總算，那股讓人憋悶的氣息直往臉上撲，陸城心裡明白，他們到中心廣場了。
“到地方了。”周川的聲音冷得像塊冰，這冷冰冰的話音一出來，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冷了好幾度。
中心廣場的噴泉池裡呢，原來的青銅雕塑都扭成章魚的模樣了。
章魚的觸鬚上掛著半透明的肉片，那肉片在微風裡晃晃悠悠的，還散發出一股特別噁心的味兒。
放能量節點的大理石臺被黑霧給罩住了，模模糊糊能瞧見臺中間有團幽藍幽藍的火焰，隨著他們越走越近，那火焰就跳得越厲害。
這幽藍火焰閃著那種很怪異的光，就跟有生命似的。
“幻影生物。”林清瑤的聲音都發顫了，她把平板舉起來，螢幕上的符文一下子就自己燒起來了，那火燒得噼裡啪啦直響。
“它們在吃節點的能量呢！”
李彎彎的膝蓋先軟下去了，她兩條腿就像沒了勁兒一樣，再也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她扶著噴泉池的邊兒，胃裡那種噁心的感覺直往上翻，都快忍不住要吐出來了。
那股噁心勁兒就像潮水似的湧過來，她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煞白的。
從鐘樓跑出來的時候，她還能強撐著跑呢，咬著牙一路狂奔。
可這會兒啊，每走一步就跟踩在棉花堆裡似的，軟趴趴的，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
陸城的體溫透過校服傳了過來，她這才猛地發覺，自己的手早就冰冰涼了。
那股子涼意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彎……彎。”陸城的聲音突然就在耳邊響起來了，那聲音又低又溫柔。
也不知道啥時候，他就轉到她面前了，手掌往她後背上一按，一股熱流就順著衣服的縫兒鑽了進來，就像一團活生生的火似的。
這熱流一流進來，她的身子就慢慢暖和起來了。
李彎彎一抬頭，就瞧見他額頭上的汗珠正一個勁兒地往下淌呢。
他胸口那塊紫斑啊，透過破了洞的校服，泛著一種很妖異的光。
那光一閃一閃的，看著就讓人害怕。
幻影生物突然扯著嗓子嘶吼起來，那吼聲大得啊，感覺能把人的耳朵都給震聾嘍。
黑霧聚成的大手從各個方向壓了過來，其中一隻手擦過李彎彎的臉頰，那冰冷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一縮脖子，結果就一頭撞進陸城的懷裡了。
他手裡的光刃在頭頂上劃出一道淡紅色的弧光，就在把黑霧斬碎的那一瞬間，李彎彎聽到他啞著嗓子說：“過去受的傷……”光刃把最後一團黑霧也給劈散了，他低下頭看著她，瞳孔裡映著跳動的幽藍火焰，“可不代表以後也這樣。”
李彎彎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感覺心跳也跟著停了。
有個啥東西在她心裡“咔嚓”一下就裂開了，不是疼，就像是壓了十七年的冰塊啊，正一點一點地化呢。
這化冰的感覺啊，讓她覺得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