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的指甲都快把掌心給戳破嘍，掌心傳來那種尖銳的疼，就好像每根神經都在打哆嗦呢。
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盤踞在胸口的那團金紋每跳一下，就有那種特別細的黑絲順著血管往腦仁裡鑽，就跟小時候在田埂上瞧見的吸血水蛭似的，吸飽了就變大一圈，還一個勁兒往更深處扎。
那黑絲在鑽的時候啊，他頭皮直髮麻，太陽穴那兒一陣一陣地刺痛。
“陸城！陸城！”李彎彎的手勁兒大得有點不正常，指節都抵在他腕骨上了，感覺都快把那層薄皮給揉爛了，他能感受到腕骨那兒的壓力，就好像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一樣。
她的呼吸噴在他耳朵邊上，帶著剛剛劇烈奔跑之後的那種急促，那熱乎乎、溼乎乎的氣息撲在耳邊，就像一陣熱風似的，“你聽我說話，可別閉眼睛啊！”
他想答應一聲呢，可喉嚨就像被塞進了泡了水的棉花，又幹又沉的，每呼吸一下都帶著絲絲的疼。
意識的邊緣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一些畫面。
柳雪的手指是蜷著的，指甲縫裡還黏著青菜汁呢，那青菜汁綠瑩瑩的，在指甲縫裡看著特別扎眼。
陸父在工地搬磚的時候，背都是駝著的，汗溼的襯衫緊緊貼在脊椎骨上，那溼漉漉的襯衫散發著一股汗酸味。
柏鈴在數著皺巴巴的藥費單，眼角的細紋裡好像有水，在燈光下，那水珠亮晶晶的。
這些畫面被黑絲攪得粉碎，還混著趙無極的聲音滲進來：“掙扎啥呀？你胸口的紋路本來就是我的印記，你早就該知道……”那聲音陰森森的，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在他腦袋裡迴盪，震得他腦袋疼得厲害。
“閉嘴！”陸城在心裡怒吼著，太陽穴突突地跳，就像要裂開似的，那種跳動的感覺讓他腦袋感覺都要炸開了。
他使勁睜開眼睛，看到李彎彎的睫毛上掛著汗珠，就像晶瑩的露珠在睫毛上晃晃悠悠的，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了，鼻尖上還沾著剛才打鬥時蹭到的灰，那灰色的灰塵在白皙的面板上特別明顯。
周川半蹲著，斷刃橫在兩人中間，刀面上結著一層薄冰，映出他緊繃著的下頜線，那薄冰在燈光下閃著幽冷的光。
柳雪站在五步之外，手指像枯枝似的，正在扒著巖壁上的苔蘚呢，這是她以前經常做的動作，以前她老是說“看苔蘚的生長方向就能辨別方向”，那苔蘚毛茸茸的，帶著一股潮溼的泥土氣息。
“得離開這個裂隙。”周川冷不丁地開了口，冰刃在他手心裡轉了半圈，“嗡嗡”地輕響了一下。
他說：“符文反噬跟這兒的陰霧脫不了干係，我拿冰勁去壓它，可撐不過三口氣的工夫。”說著，他伸手揪住陸城的後脖領子，這一下比平常可使了不少勁兒，拽得陸城脖子生疼。
周川又衝著柳姨喊：“柳姨，朝著祭壇的方向帶路，那邊有陽光。”
柳雪應了一聲，轉身的時候，褲腳從碎石堆上掃過，“沙沙”地響。
陸城被架著往前走，每走一步就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軟乎乎的，根本找不到著力點，身子也晃晃悠悠的。
李彎彎一直緊緊攥著陸城的手腕呢，她手心裡的溫度透過校服布料傳過來，燙得很，就像一根細繩兒似的，拴著陸城那快要散掉的意識。
那溫度熱得呀，都快把面板給燙壞了。
“到地方了。”柳雪突然放輕了聲音，這輕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裡顯得特別清晰。
周川把手電筒的光往左邊的巖壁上一照，照出了一條只能容一個人透過的縫隙。
那長滿苔蘚的石壁上有一道半掌寬的劃痕，新鮮得很，都能看到下面的青巖呢，那青巖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石頭的腥味。
周川用刀背敲了敲石壁，回聲悶悶的，他說：“之前都沒發現呢，這裡面是空的。”那沉悶的回聲在洞穴裡來回響，聽得人心裡直發毛。
李彎彎鬆開陸城的手，從口袋裡掏出剛才那根鐵絲，一馬當先地鑽了進去，還說：“我先進去。”她在洞裡悶聲說道：“這兒有個石頭臺子，看著好像……是棺材呢？”那聲音在洞穴裡頭回蕩著，空落落的。
陸城被周川半攙半拉地擠進去的時候，後脖頸子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立起來了，一股涼氣從那兒開始往全身蔓延。
石棺就直直地立在洞穴中間呢，青灰色的棺面上爬滿了紋路，和陸城胸口的金紋有點像。
那些線條在手電筒的光照下，泛著幽藍色的光，還像活物似的輕輕蠕動著，那幽藍的光在黑暗裡看著特別詭異，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冷冷的氣息。
他不自覺地伸手摸向脖子那兒——從祭壇上撿來的那把鑰匙正貼著面板髮燙呢，金屬的表面出現了好多細細的裂紋，那燙勁兒讓手指都有點疼了。
“別碰。”周川突然用冰刃抵住他的手背，那冰涼的刀刃貼在面板上，手背一下子就涼颼颼的，“剛才黑影爆炸的時候，這鑰匙把黑霧給吸收了。
現在……”周川用刀尖挑起鑰匙，裂紋裡滲出了幾縷黑絲，那黑絲散發著一股特別刺鼻的腐臭味，“它都快碎了。”
柳雪蹲在石棺旁邊，像枯枝一樣的手指在地面上劃拉著：“看這兒。”她指甲縫裡沾著石粉，那白色的石粉在手指上看著特別顯眼，“這些刻痕是符文陣列，跟我在老一輩的筆記裡看到的鎮邪陣挺像的。她一抬頭，皺紋裡有點光亮。“小陸啊，你胸口那金紋在動呢，跟陣眼的位置……”
陸城冷不丁踉蹌了兩下，本來扶在石棺上的手像是被燙著了似的，一下子就縮了回來。
那石棺燙得很，他的手掌被燙得劇痛。
金紋跳動的速度一下子就變快了，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裡還夾雜著另外一種節奏呢。
那聲音低低沉沉的，還很渾濁，就像古寺裡落滿灰塵的銅鐘一樣。
那沉悶的聲響在洞穴裡來回晃盪，震得他耳朵疼得厲害。
“得共鳴才行。”他咬著牙，冷汗從下巴上滴落到石頭面上，那冰冷的汗滴在石面上，發出了輕輕的“滴答”聲。
“古神八式的紋路和陣眼……得是同一個頻率。”他把鑰匙掏了出來，裂紋裡的黑絲突然就躥了出來，纏到了他的指尖上，那黑絲纏在指尖，黏糊糊的。
“可是這鑰匙沒勁兒了，之前啊，它吞了太多邪乎東西了。”
李彎彎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掌心貼在他手腕的脈搏上：“用我的。”她的眼睛亮得有點不正常，“我打小練的烈陽勁，陽氣可足了。你之前不是也說過嘛，符文怕陽火。”
“不行。”陸城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肚壓在她尺澤穴那塊兒。
他這一壓啊，李彎彎的手腕立馬就痠痛起來了。
陸城說：“烈陽勁和符文屬性相剋，你會被反震的……”
“那你呢？”李彎彎把他的話給打斷了，手腕在他手心裡輕輕扭動了幾下，“你現在這個樣子，能撐到天亮嗎？柳姨說過，子時陰氣最重，到那個時候……”她嚥了口唾沫，聲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像柳姨那樣……”
這時候，洞穴裡安靜得很，都能聽到石棺上紋路發出的輕微響聲。
那點細微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裡顯得特別清晰。
周川的冰刃“當”的一聲磕到了石頭地上，這一下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同時抬起頭來。
那清脆的聲音在洞穴裡來回響著，讓人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
周川彎下腰把刀撿起來，手指關節都捏得泛白了，說道：“柳姨說得沒錯，這個陣得有共鳴才行。可是彎彎的烈陽勁太猛了，我想試試用冰勁來調和一下……”
“都別說話了。”陸城突然大喊了一嗓子，他的聲音沙啞得就像是砂紙在金屬上蹭一樣，那粗糙的聲音在洞穴裡聽起來特別刺耳。
陸城眼睛死死地盯著石棺上的紋路，那些幽藍的光正隨著他胸口的金紋一塊兒跳動呢。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金紋燙得就好像要把面板穿透似的，胸口被燙得火燒火燎的。
“它要的可不是啥外力，而是……”
“是你的意識。”趙無極的聲音猛地在他腦袋裡炸開了，比之前要清晰上十倍呢。
那尖尖的聲音就在腦海裡來回晃盪，震得他腦袋嗡嗡的，“拿你的意識去撞那陣眼，這樣你就能控制住這身體裡的力量了。
要麼……”那聲音低低笑了起來，“就被我給控制住。”
陸城的眼前一下子閃過柳雪彎著的手指，陸父彎彎的後背，還有李彎彎沾著灰的鼻尖。
他忽然就鬆開了所有人的手，跌跌撞撞地朝著石棺走過去。
那金色的紋路在他校服下面鼓了起來，就像有個活物在面板下面竄來竄去似的，這鼓起來的金紋讓面板感覺緊緊的。
“小陸！”柳雪撲過來想拉住他，卻被周川一下子拽住了。
李彎彎想跟著，可是被冰牆給擋在後面了——周川那斷了的刀刃凝出了半人高的冰牆，“讓他試試。”他的聲音有點緊繃，“這是他的符，他的陣。”
陸城把自己的手掌按在了石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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