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彎彎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望著陸城身後的林秋白，又望著周川染血的短刀，突然抓住陸城的袖子：“我不會...我不會動手的，你信我——”
“嗡——”
地面突然震顫，那震顫的感覺如同地震一般強烈。
陸城抬頭，看見競技場四周的石柱頂端，升起淡金色的光膜，那光膜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那光膜越升越高，將整座競技場罩在其中，像個巨大的牢籠。
而在光膜升起的瞬間，一道沙啞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湧來，混著風聲，混著李彎彎的抽噎，混著周川握緊短刀的輕響，清晰得像是貼在耳邊：
“遊戲，開始了。”競技場內的空氣在結界升起的剎那驟然凝結。
李彎彎的抽噎被利刃破風的尖嘯碾碎，第一波寒芒從東側石牆迸發時，陸城的後頸先於視覺傳來刺痛——那是危險逼近的本能預警。
他反手攥住李彎彎的手腕，藉著轉身的力道將人往身側帶，骨刃擦著他左臂劃過，布料撕裂聲混著李彎彎的驚呼撞進耳膜，那聲音尖銳而又刺耳。
“彎腰！”陸城吼得嗓子發緊。
他能感覺到李彎彎的指尖在發抖，像片被風捲著的枯葉，那顫抖的觸感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餘光瞥見周川已經拽著柳雪滾進左側石柱後的陰影，張銘縮在更角落的位置，短斧抵在胸前的手在打擺子。
第二波利刃從南北兩側同時射出，金屬擦過空氣的嗡鳴織成網，陸城屈起手臂護住李彎彎後頸，脊背重重撞在西側石牆上——那是他能找到的最後一塊掩體，那撞擊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
“疼嗎？”李彎彎突然抬頭。
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鼻尖沾著石屑，卻死死盯著陸城臂彎裡滲出的血珠，“我……我以前總說你是軟腳蝦，其實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陸城打斷她。
他能聽見系統任務的提示音在腦海裡炸成碎片，【保護關鍵人物李彎彎】的進度條在瘋狂跳動，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石牆上方——第三波利刃的軌跡比前兩撥更密，像暴雨前的烏雲壓下來。
他迅速掃過競技場四角：東北角的石柱上刻著與銀鑰柄部相似的螺旋紋，東南角的地面有道若隱若現的裂痕，那是機關樞紐的常見位置。
“學長！”陸城扯著嗓子喊周川，“東南角地面！用短刀撬！柳姨，您盯著北邊牆縫，有凸起的石磚就按！”他的聲音被利刃撞擊石壁的脆響割得支離破碎，但周川還是立刻會意。
高年級學長抹了把臉上的血，短刀狠狠扎進東南角裂痕，石屑飛濺間露出半枚青銅齒輪——正是控制機關的樞紐。
柳雪的動作比想象中利落。
她踹開腳邊的斷劍，指甲扣進北牆第三塊石磚的縫隙，“咔”的一聲，整面牆的利刃突然頓住半息。
陸城趁機拽著李彎彎撲向中央祭壇，後背又被劃開兩道血口，疼得他額頭沁出冷汗，那疼痛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在他的背上割著。
但當第四波利刃徹底啞火時，他聽見了齒輪倒轉的轟鳴——周川成功卡住了機關核心。
“暫時安全了。”周川抹著短刀上的血，聲音還帶著喘息。
柳雪癱坐在石柱下，捂著心口直拍胸脯，張銘終於從角落挪出來，短斧尖還在抖：“這、這什麼破試煉……早知道我……”
“噓。”林秋白突然開口。
他一直站在競技場邊緣，銀白長髮被血浸透成暗紅，此刻正盯著中央地面。
眾人剛剛鬆了一口氣，以為暫時安全了，可當看到地面下陷露出那尊雕像時，空氣彷彿瞬間凝固，周川瞪大了眼睛，柳雪的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巴，陸城的心跳也陡然加快，一種新的危險感撲面而來。
陸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原本刻著符文的青石板正在緩慢下陷，露出尊半人高的青銅雕像——那是個眉眼與趙無極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眼角的疤痕比記憶中更猙獰，嘴角還掛著冷笑。
“你是鑰匙的持有者，也是我的獵物。”雕像的聲音像兩塊鏽鐵摩擦，震得人太陽穴發漲，那聲音如同魔音一般，讓人頭疼欲裂。
陸城感覺銀鑰在掌心燙得驚人，系統提示音突然變成刺耳的警報：【終焉之戰觸發，擊敗趙無極分身可獲得SS級獎勵】。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一切雜音，喉嚨發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所謂“反派系統”與這場試煉的聯絡。
“陸城！小心！”李彎彎的尖叫刺穿耳膜。
雕像的右手突然暴長三尺，青銅指尖凝著幽藍火焰，直取陸城咽喉。
他本能地側身翻滾，火焰擦著耳垂燒穿了半片衣領，那火焰燃燒的熱度，讓他的耳朵一陣刺痛。
再抬頭時，李彎彎正站在他剛才的位置，馬尾辮被火焰燎得焦黑，眼底是他從未見過的決絕：“我、我不能再躲了！”
“回來！”陸城撲過去拽她手腕，卻見雕像的左手又從另一側襲來。
李彎彎掙開他的手，迎著青銅拳風衝上去——她的動作笨拙得像初次學武的菜鳥，可陸城分明看見她眼底閃過一絲不該屬於此刻的冷靜。
“砰”的一聲悶響，李彎彎被揍得飛出去撞在石牆上，嘴角溢位血沫，卻仍扯著笑：“你看……我能幫上忙……”
“夠了！”陸城的瞳孔驟縮。
他能感覺到體內有股熱流在亂竄，那是系統獎勵的“古神八式”在自動運轉。
銀鑰被他攥得幾乎變形，他踩著地面裂痕躍起，藉著下落的力道將銀鑰刺向雕像心口——這是他觀察了三波攻擊後找到的破綻。
青銅碰撞的脆響中，雕像的胸口裂開蛛網紋，陸城乘勢補上一拳，雕像終於轟然倒塌，碎成滿地青銅渣。
“彎彎！”陸城踉蹌著撲到李彎彎身邊。
她的呼吸很弱，卻笑著抬起手，掌心裡躺著枚指甲蓋大小的金片，表面刻著與終焉之門相似的符文。
陸城的指尖剛碰到金片邊緣，李彎彎的瞳孔突然收縮成細線，那抹笑意變得陌生而冰冷：“對不起，陸城……但我必須這麼做……”
話音未落，金片突然迸發刺目金光。
陸城抬手遮住眼睛，再睜眼時，李彎彎已經昏了過去，金片卻仍在她掌心發燙，光暈中隱約浮現出半幅地圖——那是他在父親舊筆記本里見過的，標註著“禁忌之地”的殘圖。
競技場的結界突然發出蜂鳴，周川的驚呼混著柳雪的抽氣聲從背後傳來。
陸城盯著李彎彎掌心的金片，銀鑰在他另一隻手心裡燙得幾乎要燒穿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