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的手終於不再抖了。
她就開始回憶啊,陸城他媽媽柏鈴生病的時候,這孩子大晚上的跑到後山去採草藥呢。
上個星期啊,她提不動米袋子,陸城啥話也沒說就接過去了,一直扛到六樓。
她猛地扯開那個粗布袋子,硃砂就像紅色的雨點似的朝四方的符文撒去。
那些紅色粉末落在暗紅色的岩石上,滋滋地響,就跟熱油滴到冷水裡似的。
有幾處符文一下子就暗下去了一半,那反應可強烈了,就好像能感覺到溫度在往上升呢。
“好時機啊!”林秋白的銀鏈子突然發出很清脆的聲響,就像悠揚的鐘聲在夜裡迴盪。
也不知道啥時候,他就繞到祭壇左邊去了。
只見他手腕上的銀鏈子一下子變成了銀蛇,“嗖”的一下,特別準地就纏到金片後面拖著的金線上了。
這銀鏈子和金線一摩擦啊,還發出了很細微的動靜呢。
陸城這時候才看到,他眼睛裡有幽藍幽藍的光在閃呢,跟自己手心裡的月牙印子一模一樣。
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悄悄跟陸城說:“這鑰匙的關鍵部分啊,可不在那些碎片裡呢。”這話就像根鋼針似的,一下子就扎進陸城的耳朵裡了。
“你第一次把系統啟用的時候,這鑰匙就認你做主人啦,你才是最最關鍵的核心呀。”
陸城一聽這話,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就像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似的。
他的記憶就像電影回放一樣,“唰”地一下就閃回來了。
三個月前,那個下著瓢潑大雨的晚上,他在舊書店撿到一把鏽得不成樣子的鑰匙。
他的手指頭剛碰到鎖眼兒,系統的提示音就“轟”地一下子響起來了,那尖銳的聲音啊,就好像現在還在耳邊嗡嗡響著呢。
還有氣血考核的時候,那鑰匙突然變得滾燙滾燙的,就因為這個,在特別危險的時候,他突然就有了一股特別反常的力量。
那股熱乎勁兒啊,感覺現在手心裡好像還有呢。
再有就是張喜被制伏的那個晚上,鑰匙發出來的光照在古神八式的殘頁上……原來啊,不是鑰匙挑中了他,而是他本來就應該是這鑰匙的主人啊?
就在這個時候,金片突然發出特別刺耳的尖叫,那聲音尖得呀,耳朵都要被它給刺得疼死了。
趙無極的身形又變得實實在在的了,他有半邊臉被銀鏈子燙出了焦黑的印子,燒焦的味兒開始四處飄散。
他惡狠狠地說道:“真笨啊!就算你是鑰匙的主人,可沒有完整的鎖鏈,你拿什麼去封印邪靈啊?”說完,他抬手一抓,那黑霧就像活的一樣,一下子纏住了柳雪的腳踝,把她往祭壇邊拖去,黑霧溼乎乎的,摸起來黏黏的。
柳雪尖叫著,一把揪住周川的褲腿。
粗布袋子裡就剩下那麼點兒硃砂了,全撒在周川腳邊,在岩石上弄出個彎彎扭扭的紅圈。
嘿,這個紅圈在黑暗裡可顯眼了,紅得特別鮮亮。
“柳姨!”陸城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呢,鑰匙發出的光突然變得柔和起來了。
他手掌心裡的月牙印子不再流血了,反而有了一種涼涼的暖意。
這股暖意順著血管在全身流動,就像春天的陽光照在身上似的,可舒服了。
以前那些修煉的回憶可把他折磨得夠嗆呢。
就說在那破破爛爛的小院子裡,啃著冷饅頭練古神八式,在草藥堆裡一直熬到後半夜,被李彎彎罵“笨蛋”還偷偷把她掉的橡皮放回課桌這些事吧。
嘿,這時候就像火把似的,一下子就把他眼睛裡的那種迷茫全給燒沒了。
祭壇中間的符文一下子全亮成金色了,那金光晃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特別刺眼。
陸城抬起頭,看向被黑霧籠罩著的天空,沒想到月光居然能穿過雲層,在他腦袋頂上投下一個月牙形狀的光斑。
那月光灑在身上啊,感覺輕柔得很呢。
他這才看明白那些扭扭曲曲符文的排列,原來是古老的“封靈陣”啊。
每一道符文的紋路都朝著祭壇中心的金片指過去。
那金片上的刻痕呢,仔細一瞧,這不就是他小時候在課本上瞎畫的那些塗鴉嘛。
就跟柏鈴給他縫補校服時的針腳似的,也像陸父修腳踏車時蹭到他手背上的機油印子一樣……鬧了半天,這個封靈陣是把他生活裡各種各樣的羈絆當作力量來源的呀。
透過符文那種特殊的排列,再和金片相互呼應,就能把這些情感還有記憶都轉化成封印邪靈的力量了。
“原來啊,這個儀式要的不是啥力量。陸城小聲嘟囔著,他自己都有點驚到了,這聲音裡帶著一種特別肯定的意味,“要的是羈絆啊。”說完,他就扭頭去看其他人。
周川正咬著牙死命拽柳雪呢,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那緊張的模樣真讓人心頭一緊。
李彎彎半撐著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似的,眼神裡滿是信任。
林秋白的銀鏈子還纏在金片上呢,嘴角竟然泛起了一絲極淡的笑,這淡淡的笑彷彿能給人帶來點希望。
柳雪的手還緊緊揪著周川的褲腳,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就是不鬆開,這緊緊抓著的樣子能讓人感受到她的勇氣。
“咱們一起上。”李彎彎突然開了口,她聲音雖然有點微弱,卻像敲在青銅上一樣,那清脆的聲音彷彿有著無窮的力量,“陸城,我信你。”
陸城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心裡瞬間湧起一股熱乎乎的感覺。
這股暖流可不只是因為大家都信任他,更是因為他能感受到自己和這個世界,還有身邊的人緊緊地聯絡在一起了。
他朝著祭壇中心走去,每走一步,都恰好踩在符文上。
月光如水,隨著他的腳步在地上蔓延開來,把大家的影子都疊到他身後去了。
你瞧這光影交雜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幅畫呢。
瞅著就特別暖和,還滿滿都是力量。
這當兒啊,他心裡滿是堅定和勇氣。
雖說對未知的事兒也有點擔心,可更多的還是想要守護身邊人的那份決心。
那把鑰匙在他手心發出暖金色的光,那些金片突然“叮”地響了一下,就自己飛回他手裡了。
這次可不一樣嘍,不像之前那般刺痛,倒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特別輕柔地貼在他面板上。
這種溫暖又親切的感覺,讓他心裡特別安穩。
陸城輕聲說了句:“封靈陣,開。”
祭壇四周的符文就開始逆時針轉動起來了,金色的光流就像活泉似的,“譁”地一下湧進他身體裡。
那光流暖烘烘的,帶著一種柔和的力量,讓他感覺渾身都是勁兒。
周川突然覺著手上一鬆,原來是他把柳雪拉回到安全的地方了;李彎彎呢,感覺胸口那悶痛減輕了不少,居然能勉強站起來了;林秋白戴著的銀鏈子“叮”的一聲掉到地上了,他看著陸城的背影,眼睛裡幽藍的顏色慢慢變得清亮起來。
“不——!”趙無極扯著嗓子就開始尖叫,那聲音尖得呀,大晚上聽著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的身影開始消散,黑霧裡伸出好多青灰色的手,可這些手剛碰到金色光流,“嗖”的一下就變成青煙了。
那青煙還帶著淡淡的焦糊味,在空中慢悠悠地飄散。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哼,真正的大戰,這才剛開始呢……”最後那幾個字,就像是從嗓子眼兒裡硬擠出來的,還散發著一股腐朽的腥臭味兒。
陸城的手指就這麼按在金片的正中間。
他能感覺到邪靈在自己靈魂深處嗷嗷叫,那叫聲震得他渾身直哆嗦。
不過呢,他也能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溫度。
周川扶著柳雪的手,那手啊,又暖和又有力氣;李彎彎緊緊揪著他的衣角,那輕輕的拉扯,輕柔又堅定;林秋白撿起銀鏈的時候,銀鏈發出的清脆響聲,就像是在給他加油助威呢。
這些溫暖的感覺,就像好多根鋼釘似的,把他緊緊地釘在這個世界上。
“那就讓它來吧。”陸城朝著正在慢慢消散的黑霧喊了一嗓子,“不過這一次,我要站在最前面。”祭壇下面傳出一陣低沉的轟隆隆聲,就像有個超級大的傢伙在掙斷最後的鎖鏈呢,這動靜大得地面都跟著搖晃。
林秋白突然抽出銀鏈,一下子擋在眾人前面,銀鏈上的鈴鐺叮叮噹噹地響個不停,這清脆的聲音像是在給大家示警。
“都退到陣眼那兒去!”他扭頭看向陸城,眼神裡第一次有了那種熱切的感覺,“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趙無極的殘魂在黑霧裡發瘋似的扭動,和林秋白的銀鏈撞到一起,撞出特別刺眼的火星,這火星在黑暗裡格外扎眼。
陸城看著他倆過招,手心裡的鑰匙還有點熱度,不過已經沒那麼燙得嚇人了,就那點熱乎勁兒,好像代表著一種力量。
這時候,他聽到身後的李彎彎小聲說:“陸城呀,你剛剛那樣子,可真像個大英雄呢。”
陸城轉過頭,看到她眼睛裡閃著淚花,可那笑容啊,就跟小時候揪他耳朵的時候一樣,特別燦爛。
在祭壇最裡面,“真正的終局才剛剛開始”的大喊聲,隨著越來越近的轟隆隆聲,在整個夜空裡慢慢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