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此地久守不易,主心中知曉,定有所看顧。”坎瑟修士寬慰了一句。
這種小教堂本就維持艱難,再遇上個意外,一不小心可能就壞了兩三代積累下來的威望,神父的壓力不可能不大。
“唉,也許是天父在考驗我吧?”薅了把所剩無幾的頭髮,神父深感前途灰暗,“話說回來,各位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哦,那倒沒有。”庫普接過話,按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模糊了來意,“事實上我們也剛從修道院來,院長希望瞭解教區現狀,沒想到之前來的兄弟出了意外,所以就輪到了我們。”
“這次來不打擾正事,只翻些舊冊,問問近況如何,寫封報告回去。
“剛才提到的意外是指什麼,能否詳細講講?如果條件允許,修道院也希望提供些幫助。”
神父悵然道,“代我感謝院長,只是這事恐怕外人幫不了。”
“哦,正好本尼騎士也在,看來你們是找對人了,他估計已經跟你們說過瘋病的事。
“就在上週,村東邊筐匠家的大兒子犯了病,接著又是鐵匠。以往幾年遇不到一次的病接二連三地來,現在農具和我那聖徽都沒人修。
“幸虧有了防備,兩個都給按住了,可現在每家每戶都不敢單獨出門,我也說不準會不會有下一個,這樣下去整個收穫季都不得安寧。”
沒等神父說完,本尼激動地開口,“您有所不知,院長閣下深得聖眷,我親眼見他施展神蹟治癒瘋病——不用藥物,輕者只需用手觸控頭顱,重者開啟頭骨、取出瘋石……”
“本尼騎士,冷靜,冷靜一下。”庫普趕緊打斷他,“神蹟不是毫無代價,而且也要看病情施展的。可以的話,不妨先帶我們去看看病人。”
神父眼裡泛起亮光,又很快熄滅了,“好,好訊息啊,要是早些日子就好了。”
“這是什麼意思?”
“兩位病人發病後都很快去世了,臨終禱告是我做的,最後症狀和那位名叫多米尼克的修士很像,劇吐、神志不清,但沒幾天便蒙主召喚。”神父低頭摩挲聖徽漆面,似是感慨至高意志對命運的安排。
“也許那位兄弟確實是得了庇佑的,竟撐了那麼多時日後得救。”
“您的意思是說,就這段時間,在這麼個小村子裡,加上多米尼克修士共連出了三個病例,後兩例還特別嚴重?”庫普臉色一變,意識到事情不對。
【集中發病?】
“您快回想一下,這三個人有沒有什麼共同點,或者有什麼都接觸過的東西。”
修士、編筐人的兒子、村裡鐵匠,身份上沒有相似之處,日常活動也沒有關聯。
“沒道理啊,他們可能都沒碰過面,多米尼克修士只停留了一天;戴夫家的兒子扭了腳在家靜養,還是我去上的藥;鐵匠就不太離開他那爐子在,怎麼……”
自言自語戛然而止,神父發覺庫普和伊馮盯著自己,怒道:“你們懷疑我?”
沒什麼比這種懷疑更傷人的了,指責神職人員背棄信仰、謀害同僚和信徒。
坎瑟趕緊跳出來打圓場:“不不不,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庫普你不是這個意思對吧?”
“我們認識很久了,神父絕不可能與之相關。”本尼也幫著說話。
“當然,我們沒有懷疑您。”庫普的目光順著脖頸往下,停在對方胸口處,“但還請您回憶下,身上有沒有特殊的東西,恰好跟三個人都近距離接觸過呢?”
有些……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