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路,正式名稱是石路,被一海一山脈夾在中間,伊倫伍德城扼守在這裡,將多恩與風暴地隔絕開來。
也許自此再往南,沙礫足以迷人眼,荒蕪一片,杳無人煙。
但伊倫伍德城佔據著多恩最富饒的土地之一,流水,樹木,礦藏無數,甚至往赤紅山脈行進數十里都是高山草甸,野味易覓,空氣新鮮。
在這難得的青綠之地上,人影密麻,從城頭看去仿若方塊形狀的蜂窩。
“長矛圓盾,盾面塗個黃金漆,多恩人多少年了,戰士還是老樣子。”安德斯·伊倫伍德伯爵低聲細語,他朝下望去,伊倫伍德堡的黑色閘門與多恩的軍隊遙遙相對。
奧柏倫·馬泰爾正站在他身旁,他滿臉凝重,趕快接匣:“思變是件難事,除非有大的衝突。”
“也許吧,”安德斯伯爵瞥了他一眼,“再大的衝突又能怎樣呢,馬泰爾家族與我們伊倫伍德,即便摩擦不斷,但照樣是最親密無間的領主和封臣,不是嗎,紅毒蛇?”伯爵轉過身,離開城頭。
奧柏倫連忙稱是,跟在伯爵的身後。
他的侍從戴蒙跟在奧柏倫身後,他抿住嘴,不敢發聲。
奧柏倫可以在任何地方跋扈囂張,唯獨這裡,在伊倫伍德堡這裡,他不行,甚至可以說,奧柏倫不敢在此地放肆。
陳年舊事就像老酒,飲之不必曰其香醇。
奧柏倫接過侍酒的工作,把酒斟上,遞給安德斯伯爵。
“你喝吧,”安德斯伯爵擺擺手,他扭頭看向窗外,大海的聲音從視窗飄過,只聽其聲,便彷彿看到深藍而潑白的汪洋,“你們馬泰爾大抵都是要給伊倫伍德的人斟酒的。”
奧柏倫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昆廷·馬泰爾就是安德斯伯爵的侍酒。
他詢問道:“昆廷.出發了?”
“出發半個月了,海上的事,不歸我們這些玩沙子的人管,生死自然由那諸神定奪咯。”
聽著這麼句消極的話,奧柏倫不由得皺眉,他端起酒,嚥下去,好像沙礫穿喉火辣辣難受,他連連咳嗽幾聲,終覺安德斯伯爵不喝這杯酒的緣故了。
“咳!咳咳!希望他能幫我們解決這難題,祝福他吧.”
安德斯伯爵閉上眼,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在向神祈禱。
伯爵的長子也在船中,奧柏倫意識到了這點,於是他不再言語,只是安坐著,酒杯放在桌上不再挪它。
不久,伯爵開口道:“多久出發?”
“等鷲巢堡的訊息。”
“在骨路的只有六千軍隊,你確定只用這麼點人能拿下風息堡?”
“沒有鷲巢堡的訊息一切都很難是定奪,”奧柏倫說,“但要想求變,不就是賭博嘛?也許我們就賭對了。”
安德斯伯爵搖搖頭,“在外作戰的多恩人就像海中沙礫,改變,是個奢侈的事,”他站起身,給出了伊倫伍德家族的誠意,“我撥給你兩千人,記得把他們帶回家,血留在沙子裡才算歸宿。”
奧柏倫點點頭,他注視著安德斯伯爵蒼老而疲憊的眼眸,看著他轉過身,離開此處。
他長吁口氣,安德斯伯爵沒有對自己分兵的舉動指手畫腳,當初在陽戟城商定好的軍事計劃,安德斯·伊倫伍德沒有給出異議,只是沉默地率隊跟隨奧柏倫的大軍返回到伊倫伍德堡的住處。
軍隊集結的命令早就發出,只是如何行軍尚未確定,自然在計劃定好之後便能快速回到骨路。
奧柏倫並不只考慮風息堡和鷲巢堡的動向,他還想擴大戰果,在多恩邊疆地,在親王隘口以外迅速掌控局面。
此刻,邊疆地眾軍集結赤紅山脈東北的群丘一帶,正是最空虛的時候。
他沒有多言,回到臥室的床鋪上盯著圓窗外的夜空,靜靜等待明日起身。
風息堡內並不太平。
每日舉行的晨報會議綠谷城的人一個沒來,只有風息堡守備隊的幾位軍官面面相覷,在呈報軍情時格外謹慎,似乎感受到股緊張的氣氛在城內彌散。
“想問大人,”一位軍官很顯然是被推舉上來的,“這字條”他指著邊疆地敵軍用箭射上來的字條,“該如何處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