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寶石灘往北至孿河城,除了這一灘一城外,這段綠叉河上沒有一個渡口可供旅人過河。”羅拔對阿提斯說。
“軍隊也一樣。”林恩·科布瑞補充道。
阿提斯一路上很少說話,約恩·羅伊斯和瓊恩·格拉夫森的前軍已經接近孿河城,前軍四處派遣的斥候回報,周圍的村莊依然有不少人在居住,綠叉河東岸從紅寶石灘到孿河城範圍內的河間地人在生活上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農田、工坊依然有人作業。
“大軍儘量不要干擾河間地居民的正常耕作,約束手底下的人,沿路禁止燒殺搶掠。”阿提斯下令道。
斥候得令後便迅速上馬,向北前去。
“阿提斯公爵,”林恩靠近阿提斯,“這種約束對於騎士還算有用,但是谷地的徵召兵……他們出來打仗拼命可是要求回報的。”
他見阿提斯公爵沒有作聲,便繼續說,“萬一沿途有民兵抵抗,我們的谷地士兵需要找點樂子。”
“不急。”阿提斯回答,但沒有多說一個詞便催馬上前。
林恩略微皺著眉頭,似乎不雲所以。
羅拔走到他身邊,“別想了,聽公爵吩咐就行。”
林恩卻搖搖頭,“燒殺搶掠發洩獸性本就是軍隊的常態,都要打仗了,可不能去追求絕對的騎士精神。”
羅拔覺得這個科布瑞家的人說的有道理,但阿提斯沒有表示什麼,他便不會表態,只是留了一句“阿提斯公爵自有想法。”便跟上阿提斯的步伐。
林恩·科布瑞低聲自語:“羅伊斯家的人現在都這麼沒有主見了麼?”他看著阿提斯與羅拔對話的身影,“兩家的聯絡比想象的要深……”
他自然知道阿提斯·艾林從小便往返月門堡和符石城,接觸的大多數貴族都是羅伊斯家和羅伊斯家的封臣,但起初他只覺得谷地的公爵會十分仰仗羅伊斯家,事事都要詢問羅伊斯的意見。
但現在看來,羅伊斯倒是馬首是瞻的一方,阿提斯在眾人面前就如同看似平靜的海面,內部蘊藏著巨大能量,雖說每次都會主動聽取封臣或手下的意見,但無人能改變他最後的決定。
林恩·科布瑞向地上的泥土吐了口吐沫,策馬向前。
……
“從北向南,過了頸澤,國王大道以西、綠叉河以東甚至到鹽場鎮,幾乎所有的諸侯都向孿河城效忠。”瓊恩·格拉夫森憂慮地說,他的目光落在遠處,孿河城至此不足七十里(這裡統一是英里),谷地大軍的前軍接近五千,其中有兩千輕騎兵護在兩翼,步兵尾隨其後。
“一個大貴族,是麼?”青銅約恩目視前方,他的內心也隱隱不安,他不知道南方自己的兒子安達·羅伊斯戰果如何,一千騎兵雖然精銳,但是勢單力薄,雖說阿提斯公爵已經派遣谷地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哈羅德·哈頓率軍三千前去支援,但訊息依舊沒有傳至谷地前軍,未知令這位一貫嚴格要求孩子的父親也有些迷惘。
瓊恩·格拉夫森點點頭,“他就不該只是個侯爵,雖說佛雷家歷史底蘊差,憑藉三代人修建好的橋樑收取高昂的過路費才得以起家,但佛雷家能號召超過四千多軍力,這個規模並不比徒利、佈雷肯那些古老貴族差,況且憑藉連線綠叉河的天橋,佛雷家的價值恐怕比自詡古老的那些貴族要高上許多。”
約恩·羅伊斯深吸一口氣,“能讓‘遲到的’佛雷開出些條件最好,滿足他那些貪婪的慾望,讓我們過河去奔流城。”他身上的青銅盔甲在赤裸裸暴露在豔陽下的平原裡熠熠生輝,華麗到足以令眾人矚目。
格拉夫森皺著眉頭,他感受到青銅約恩語氣裡的不屑,若是抱著這種態度去孿河城談條件,怕到了一半約恩就會被佛雷趕了出來,然後估計約恩伯爵就會怒不可遏地組織軍隊攻城了。瓊恩·格拉夫森想到谷地軍隊在攻城器械上的籌備,隨軍的工匠足足有一營人數,分別跟隨著前軍以及阿提斯公爵所在的後軍。看情況是準備充足,但面對孿河城這樣易守難攻的大城堡,恐怕耗費的物力與時間都不可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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