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村後的破廟比記憶中更破敗了。
陳舊的廟門半掩著,發出“嘎吱”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廟內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灰塵在透過屋頂縫隙的光線中飛舞。
唐冥仰著頭,望著樑上積灰的木匣,指尖微微發顫。
那木匣上的灰塵摸上去幹燥而粗糙,帶著歲月的痕跡。
李厚坤搬來的木梯在青石板上發出吱呀輕響,每一步挪動,那聲音都在寂靜的廟裡迴盪。
他踩著梯子往上爬時,簷角漏下的天光正落在畫像上——那是幅褪了色的絹畫,畫中女子身著月白裙裾,眉眼與他有七分相似,髮間斜插著支青玉簪,簪頭雕著朵極小的曼陀羅。
那絹畫的顏色已有些黯淡,手指輕輕觸碰,能感覺到絲絹的柔軟與光滑。
“你娘走的時候,就戴著這支簪子。“李厚坤站在梯下,枯瘦的手撫過木梯紋路,那紋路在指尖摩挲下,有著粗糙的質感。“當年她抱著襁褓裡的你衝進村子時,渾身是血,卻還護著這幅畫。“
唐冥的指腹輕輕蹭過絹畫邊緣的焦痕,那焦痕摸上去凹凸不平,帶著一絲溫熱後的餘溫。
喉結動了動,心中如掀起了驚濤駭浪,對母親的思念如潮水般湧來,對武魂殿的恨意也在心底暗暗滋生:“她...是被武魂殿追的?“
李厚坤沒有回答,只是將腰間酒葫蘆遞過去。
唐冥接過酒葫蘆,那粗糙的木質外殼觸感明顯。
他抿了一口,辛辣的燒刀子瞬間嗆得他眼眶發酸,那刺鼻的酒味直衝鼻腔。
老魂師的目光落在廟外搖晃的荒草上,荒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你孃的武魂是幽冥蝶,變異魂獸武魂裡最頂尖的那類。
可後來...“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佝僂的脊背像張弓,咳嗽聲在廟內迴盪,“咳...後來她遇了劫,再沒提過武魂的事。“
暮色漫進廟門時,兩人抱著畫像往回走。
那微弱的光線照在身上,帶著一絲涼意。
唐冥把畫小心收進貼身的布囊,能感覺到母親的溫度隔著布料滲進來,那布料貼著面板,有著柔軟的觸感。
路過村口老槐樹時,王嬸端著晚飯出來,見了他們便喊:“小冥啊,李厚坤爹,來我家喝碗南瓜粥?“那聲音帶著鄉村特有的質樸與熱情。
李厚坤擺了擺手,卻在唐冥看不見的角度對王嬸搖了搖頭。
當晚,唐冥在院角的老榆樹下開始了修煉。
月光漫過青瓦,灑下一片銀白的光輝,那光亮有些清冷。
他盤坐在鋪著乾草的石墩上,乾草在身下發出輕微的簌簌聲,按照李厚坤教的法子,先運轉天使冥想法。
這是套極特殊的心法,呼吸間要想象有聖潔光流從百會穴灌入,可他剛引動第一縷魂力,識海里的冥龍王突然睜開了眼——那是頭渾身覆蓋暗鱗的巨龍,暗鱗在識海中散發著幽冷的光澤,瞳孔裡翻湧著黃泉的幽光,龍尾一擺便將光流攪成碎片。
“混...混賬!“唐冥咬著牙,額角青筋直跳。
他能感覺到兩種力量在經脈裡撕扯,天使之力帶著神聖灼燒,那灼燒感如烈火般熾熱;冥龍之力裹著陰寒侵蝕,那陰寒如冰刺般刺骨,像兩把刀在血管裡對刺。
“收!“李厚坤的聲音突然在身後炸響,那聲音震得耳朵生疼。
唐冥猛地睜眼,正看見老人手裡的銅鈴還在震顫,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厚坤蹲下來,佈滿老繭的手按在他後頸大椎穴上,那粗糙的手掌觸感明顯,一縷溫和魂力順著穴位鑽進來,將兩股力量強行分開:“雙生武魂本就難融,何況一個是變異龍種,一個帶著昊天宗的剛猛。
你白天練天使冥想法時,要把冥龍王的力量壓進丹田;晚上用鬼影迷蹤時,再放它出來溫養經脈。“
“那...會很疼嗎?“唐冥吸了吸鼻子,汗水已經浸透了後背的粗布短打,那粗布貼著面板,有些粗糙。
李厚坤從懷裡摸出顆深紫色藥丸塞給他:“疼?
當年你娘為了護你,被武魂殿的魂聖追著跑了三天三夜,腿上中了七道魂技還沒哭。“他指了指唐冥腰間的青銅令牌,“吃了這顆固元丹,令牌裡有你娘留的後手,等你魂力到三十級自然會開。“
藥丸入口即化,帶著股苦香,那苦味在舌尖散開。
唐冥重新閉眼,這次他試著用意識與冥龍王溝通。
識海里的巨龍歪了歪頭,龍爪輕輕碰了碰他的精神體——像是幼獸在示好。
天使光流再度湧來時,冥龍王的鱗片泛起幽藍,竟主動將光流引向心臟位置,兩種力量在那裡交織成細小的漩渦。
“成了!“唐冥猛地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暗金。
李厚坤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去試試鬼影迷蹤。“
村外的竹林裡,唐冥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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