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青嵐村的石板路被晨露打溼,閃爍著晶瑩的微光,像是被一層薄紗輕輕籠罩。
七道玄色身影踏水而來,那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中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正蹲在井邊洗衣的王嬸,手指觸碰到那微涼的井水,猛地手一抖,木盆“哐當”一聲,重重地砸進井裡,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村子裡迴盪。
“武魂殿!”她尖叫著,聲音尖銳得彷彿要劃破清晨的寧靜,身體迅速退到牆根,粗糙的藍布圍裙被青磚蹭得發皺,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聲喊像顆投入池塘的石子,驚得滿村雞飛狗跳。
那此起彼伏的雞鳴聲和慌亂的撲騰聲,交織成一片嘈雜的聲響。
幾個光腳跑著抓蜻蜓的孩童,腳底感受著石板路的涼意,被自家大人一把拎回屋,柴扉“吱呀”閉合的聲響此起彼伏,彷彿在訴說著村子的不安。
只有村口老槐樹下,蹲在石磨上啃玉米的獨眼老狗“阿黃”沒動。
它那毛茸茸的耳朵支稜起來,喉嚨裡滾出低啞的警告聲,那聲音帶著一絲警惕和威嚴。
為首的玄衣男子二十來歲,腰間別著枚三寸長的黃金徽章,在晨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正是武魂殿外殿小隊長的標識。
他望著空蕩的街道,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指尖漫不經心敲了敲腰間的佩劍,那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鄉野村夫,見著魂師就嚇破膽。”
身後六個魂師跟著嗤笑,其中個絡腮鬍的撓了撓後腦勺,他的手掌與粗糙的胡茬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隊長,那唐冥的武魂波動咱們在十里外就感應到了,暗屬性,還帶著龍類威壓。要不是教皇殿傳訊說重點查探,我還當是哪家魂獸成精了。”
“成精?”小隊長抽出佩劍在掌心拍了拍,劍刃映出他微揚的下頜,那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的手掌微微一涼,“再精能精過武魂殿?等會見到人,先亮徽章,再問來歷。那小子要是識相,跟咱們回殿裡測個魂力,也算他走大運——要是不識相……”他目光掃過街邊晾著的粗布衣裳,那隨風飄動的衣裳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就當給青嵐村立個規矩。”
話音未落,石磨旁的老槐樹突然簌簌落葉,那枯黃的樹葉飄落而下,像一隻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樹影裡走出個白髮老者,青布短打洗得發白,卻漿得板正。
他手裡攥著根棗木柺杖,杖頭包著的銅皮在晨光裡泛著暗黃的光澤,他的手掌與柺杖的木質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幾位官差,找小冥有何事?”
小隊長眯起眼。
這老者他剛進村時就注意到了——魂力波動雖弱,卻穩得像塊老樹根。
更蹊蹺的是,方才他釋放武魂威壓試探時,這老頭竟半步沒退。
“老東西,你是?”
“青嵐村守村老卒,李長庚。”老者拱了拱手,眼角皺紋裡浸著笑,那笑容帶著一絲和藹和堅定,“小冥是我看著長大的娃,有什麼話,跟我說也是一樣。”
“守村老卒?”小隊長冷笑,“武魂殿辦事,何時輪到村夫置喙?”他突然抖腕揮劍,劍氣裹著落葉劈向李厚坤面門,那凌厲的劍氣帶著呼嘯聲,彷彿要將一切都撕裂。
李厚坤不躲不閃,柺杖往前一戳。
棗木與劍刃相擊,竟迸出明亮的火星,那火星在空氣中閃爍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落葉被震得倒卷,紛紛揚揚落回枝頭,那飄落的樹葉發出輕柔的沙沙聲。
小隊長瞳孔微縮。
他這一劍用了三分魂力,尋常大魂師都得退三步,這老頭卻只晃了晃——看來這青嵐村,藏著些他沒算到的東西。
“李爺爺!”
清越的嗓音從村後傳來,那聲音清脆悅耳,彷彿帶著山間的清風。
唐冥穿過曬穀場跑過來,粗布短衫被山風吹得鼓脹,那呼呼的風聲在他耳邊作響,腰間半塊“昊”字青銅令牌隨著跑動撞在腿骨上,一下下發燙,那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有力。
李厚坤回頭,見少年額角還沾著草屑,顯然是剛從後山練拳回來。
他眼底閃過擔憂,卻在轉向前方時換上溫和的笑:“小冥,這位是武魂殿的官差,找你問些事。”
唐冥停在李厚坤身側,目光掃過七人腰間的黃金徽章。
三天前他在村外破廟覺醒雙生武魂時,李厚坤曾指著牆上褪色的武魂殿通緝令說:“這牌子,見著就得小心。”此刻那些暗紋在他眼底泛著冷光,像極了冥龍王武魂覺醒時,在識海翻湧的黃泉暗流。
“唐冥?”小隊長收了劍,上下打量少年,那銳利的目光彷彿要穿透少年的身體。
“聽說你前天覺醒了武魂?”
“是。”
“什麼武魂?”
“冥龍王。”
“冥龍王?”絡腮鬍魂師嗤笑,“沒聽說過,莫不是你小子胡編的?”
唐冥沒接話。
他能感覺到,對方話音裡帶著魂力擾動,那股無形的力量讓他的頭皮微微發麻,是在試探他的精神力。
這讓他想起李厚坤教的應對之法——雙生武魂覺醒者精神力本就比常人強,再加上昨夜運轉鬼影迷蹤心法時,識海深處那道若有若無的羅剎印記……他舌尖抵著上顎,暗紫色魂力順著任督二脈遊走,那股溫熱的能量在他體內流動,將擾動的魂力原封不動彈了回去。
絡腮鬍突然踉蹌一步,捂住太陽穴,發出痛苦的悶哼聲:“你!”
小隊長眼神一冷。
他終於收起輕視,右手按在腰間徽章上,那徽章在他的手掌下微微發熱:“唐冥,跟我們回武魂殿。教皇冕下要親自檢視你的武魂資質。”
“不去。”
“你可知違抗武魂殿命令的下場?”
唐冥望著對方身後晃動的玄色披風,那披風在風中飄動,發出獵獵的聲響,想起三天前的雨夜。
那時他在破廟跪了整宿,對著父親留下的半塊令牌發誓:“我要查清唐家與武魂殿的恩怨,我要讓母親的名字不再被刻在通緝令上。”此刻山風捲起他額前碎髮,那輕柔的觸感讓他的額頭微微發癢,眼底暗紫愈發濃郁:“我母親說過,武魂殿的‘邀請’,從來都是帶鎖鏈的。”
小隊長的臉瞬間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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