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歡迎乘坐中國國際航空航班IN000前往0國0州。請您對號入座，隨身行李放入行李架或前排座……”
許諾將登機牌對摺塞進托特包裡，習慣性輕輕託舉肚子。醫生的話言猶在耳：“胎兒發育良好，但您有些貧血，妊娠反應比較敏感，出行最好以地面交通為主。”
她站在廊道，看著這並不寬敞的座位發愁。
頭等艙娜娜沒訂到，只好商務艙湊合，若是國內小飛機，許諾的是斷然不敢乘坐的。
“需要幫忙嗎？”
低沉的男聲從身側傳來，許諾轉頭，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185的身高，約莫三十出頭，穿著休閒西裝，大約是看見許諾站在廊道發呆。
“不用了，謝謝。”許諾條件反射地拒絕，將揹包向肩膀提了提。
男人聳聳肩，沒有堅持，只是側身讓她先進入座位。
不一會，男人好像與她的鄰座商量了什麼，鄰座便拿著行李起身讓位離開。
飛機開始滑行，許諾感到胃裡有些不舒服，向空姐要了溫水潤喉，之後就閉目養神。
飛行沒多久，飛機突然劇烈顛簸起來，安全帶警示燈亮起。許諾感到一陣眩暈，胃裡翻江倒海。孕期反應加上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臉色煞白。
“深呼吸。”穿西裝的男人迅速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從上方行李艙中拿出一塊溼毛巾。許諾想說話，但一陣噁心襲來。
“左側臥，把毛巾敷在後頸。”西裝男的聲音沉穩有力，“氣流很快就會過去。”
飛機再次劇烈下墜，許諾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按在她肩膀上，帶來一絲安定感。
“你還好嗎？”氣流稍緩，西裝男半跪在她座位旁關切地問。
“我沒事”。許諾虛弱地說，“謝謝你。”
男人沒接話，默默坐回座位。
飛機逐漸平穩，空姐開始回收垃圾。
許諾望向鄰座，西裝男轉頭看向窗外厚重的雲層。
飛機已飛行6個小時，機艙乘客都已休息，許諾起身上衛生間，回座位時，過道旁一位看起來就很粗魯的絡腮鬍乘客將腿伸出過道，許諾輕聲說：“您好，借過。”
絡腮鬍抬頭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收起膝蓋，嘴裡嘟囔著：“現在的年輕人，懷孕了還到處跑，真是給社會增加負擔。”
許諾明顯聞見他身旁一股酒味，不想計較，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剛繫好安全帶，後滯的噁心感襲來。
她慌忙從包裡掏出塑膠袋，乾嘔了幾聲。
“喂！你能不能注意點？”絡腮鬍滿臉嫌惡，“要吐去廁所吐，在這噁心誰呢？”
“對不起。”許諾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女士，您需要幫助嗎？”一位空姐聞聲趕來。
許諾搖搖頭：“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
“裝什麼裝。”絡腮鬍嗤笑一聲，“現在的小姑娘都嬌氣得很，我老婆懷孕時還幫廠子裡幹活呢！”
“這位先生。”空姐皺眉，“孕婦身體不適是正常的，請您理解。”
絡腮鬍哼了一聲，掏出手機開始刷影片，音量開得很大。許諾閉上眼睛，努力平復呼吸。
還沒安生一會，胃裡再次翻滾，考慮到剛才乘客的嫌棄，許諾急忙起身去往衛生間。
“喂！你走路不看路嗎？大衣把我水杯碰灑了。”絡腮鬍突然大聲嚷嚷，一腳蹬在許諾大衣下襬。
“你幹什麼？”許諾又驚又怒。
“明明是你先碰我的！”絡腮鬍不依不饒，“空姐！這人故意潑水！”
穿西裝的男人立刻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先生，我全程看著，是您先動手的。”
“關你屁事！”絡腮鬍瞪著西裝男，“多管閒事！”
周圍的乘客紛紛側目，一位空少快步走來：“幾位，請保持安靜，飛機正在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