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輕功!!
那種身法!!
他行走江湖數十年,從未見過。
哪怕是當年五嶽劍派圍攻黑木崖時,他曾見過的任我行也相差甚遠,而左師兄怕是也做不到。如果……陸柏心思百轉。
“哼!你是……”
話音未落,陸柏身子頓時震顫,汗不敢下。
那道士的身子突然淡化,消失在眼前。
嶽不群眼睛一眯,眼睛深處意味莫名,又是這招。
太快,還是看不清!
陸柏緊了緊眼睛再睜開,原地那還有青衣道士的身形。
“怎麼樣,這次可有所獲?”
溫潤醇和的話語在他身後響起,陸柏渾身毛髮炸起,一個箭步轉體,直勾勾的看去。
“你……”
自己師弟不知是不是被點了穴道,保持著擒拿姿勢一動不動,而他的爪下林平之已經不在了,正被剛才的道士拍拍肩背。
“咳咳……多謝師父!這次略有所得,剛才最後一招多虧了解幫主手下留情。”
林平之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師父的拍打下,氣血慢慢理順,臉色也重新有了血色。
太淵看向解風,對這位昂藏七尺的大漢行禮道謝。
解風哪裡肯受,這位青衣道士看著年輕,但露的那一手功夫,誰知道是不是某些駐顏有術的老傢伙。
太淵也不扭捏,心意到了就行。
又看向陸柏,眼中幽光一閃,陸柏暗暗戒備,突然臉色大變,自身內力不由自主的快速運轉,好似脫韁野馬,橫衝直撞,氣促胸悶,喉頭微甜,“噗”的一口逆血噴出,面如金紙。
太淵神色平淡:“方才之事,小徒日後自會上嵩山討個說法。”
太淵袍袖一捲,林平之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便如騰雲駕霧般被提起。但見太淵右手虛招,那柄掉落的長槍“錚“地一聲清鳴,竟似活物般自行躍回他掌中,腳下一踏,一躍而飛。
眾人望著太淵離去的背影,一時間都愣住了,現場先是一片死寂,緊接著便爆發出一陣驚歎聲。
有的人滿臉驚愕,嘴裡喃喃唸叨著:“這……這簡直是奇人吶!世間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還有的人則趕忙拉住身旁的人,急切地打聽:“這人是誰啊?怎麼從未聽聞過這般厲害的高手?”
聲音裡滿是好奇。
“你問我,我問誰啊?!”
“今天真是不虛此行啊………”
幾個年輕弟子更是撲到崖邊張望,卻只看到天邊一抹漸遠的青影。
雖然帶著一個人的重量,卻沒有影響太淵的速度。
他的肉身竅穴已經凝練了二百七八,單論氣力比林平之還要大。
太淵並未取道雲端,而是折向洞庭方向。
林平之只覺耳畔風聲呼嘯,下方山川如走馬燈般飛速後退。待臨近湖面時,太淵身形忽然一緩,竟似一片落葉般徐徐飄落。
恰在此時,一尾丈餘長的鱘魚破水而出,青黑色的背脊在夕陽下泛著粼粼金光。
下一秒,太淵穩穩地踩在了一尾巨大鱘魚的背上,那鱘魚原本正悠然自得地在水中游動,此刻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不僅沒有絲毫驚慌,反而乖乖地馱著太淵。
太淵腳尖輕輕一點鱘魚脊背。
輕聲道:“走了。”
剎那間,林平之只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嘩嘩”的拍水聲,緊接著,便感覺自己隨著鱘魚飛速前進。
林平之滿臉驚奇,忍不住問道:“師父,這是……??”
他不明白,為何這鱘魚會如此聽話,聽從師父的指揮。
“一種以心印心的手段而已,世間萬物皆有靈,等你日後跨入先天境界,自然會明白其中的奧秘。”
林平之望著這奇景,眼中滿是嚮往,“先天啊,弟子可還是遙遙無期吶,只有藉著師父的光感受一下了。”
林平之想了想,又好奇地問道:“師父,您方才為何不留個名號?以您的本事,要是將名號留下,定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讓無數人敬仰。”
太淵淡淡道:“為師不過山野閒人,又不跑江湖,要那麼大名聲何用?你看這洞庭煙波,朝暉夕陰,才是真趣。“
夕陽將二人身影拉得悠長,漸漸化作碧波盡頭的一個墨點。
唯有太淵吟誦的《逍遙遊》隨風飄散。
“……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遊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