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雙目陡然一睜。
剎那間,原本昏暗的石室仿若被一道璀璨的天光穿透,虛室生白。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其中似有無窮的智慧在流轉。
“呼——”
深呼吸一聲,長吐一口氣,氣息悠長且沉重,將體內那股幾欲蓬勃而出的“勢”給強行壓制回去。
伴隨著這一呼一吸,那股強大的“勢”如同春日裡消融的積雪,緩緩消散。
太淵心裡十分清楚,倘若任由這股“勢”迸發,自己的修為必然會迎來顯著的提升,境界也將大幅跨越。
然而,他心中沒有絲毫猶豫,堅決地選擇了壓制。
“修行之路,貴精貴純。”
太淵心中堅定。
他追求的,是屬於自己的道,而非他人的影子。
朱熹的精神境界雖高,但那終究是朱熹的道,而非太淵的道,他需要的,是從中汲取養分,而非全盤接受。
想到這裡,太淵的內心愈發清明。
在與那股神秘的精神念頭交融的瞬間,太淵仿若置身於時光長河之上,親眼目睹了朱熹的一生——從呱呱墜地的嬰孩,到垂垂老矣的暮年,朱熹的一生如浮光掠影般在太淵眼前飛速閃過。
儘管太淵無法將朱熹看過的每一本典籍、寫下的每一句醒言都銘記於心,但他卻真切地感悟到了朱熹那深邃的精神境界與幽微的心靈奧秘。
朱熹作為一位大學問家、大思想家,是開一派學說的存在,其精神之高超、心靈之玄妙都在此時的太淵之上。
但是他追求的是智慧通明,學達性天,所以並沒有進行修行,連最淺顯的導引呼吸都沒有學過。
但也正因為如此,太淵才有幸瀏覽其一生而沒有收到傷害。
他心中感慨萬千:“朱子雖未修行,但其心靈之純粹、精神之高超,已遠超許多修行者。他所追求的,是智慧的通明,是性與天道的合一。這種境界,雖無攻伐之力,卻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不錯,朱熹已死。
太淵很確定。
在最後的畫面裡,太淵看到朱熹已被各種疾病所困擾,黨禁中的朱熹終於預感到死亡的逼近,使他有大限臨頭的不祥預感,更加抓緊著述。入春以後,朱熹足疾大發,病情惡化。朱熹生命垂危,左眼已瞎,右眼也幾乎完全失明。
但凡朱熹有過武功或道功的修煉,以他的精神修為帶動肉身,根本不可能出現如此情況。
那麼讓太淵感嘆有滔天機緣的是什麼呢?
正是朱熹的預感死期將至。
儒家講“至誠合天,可以前知,禍福可依。”
意思是一個人若能誠於事、誠於人,上體天心,可以預測福報禍事。
朱熹已經達到了此等境界,相當於道家所說的“天人合一”,外景之境。
所以太淵說自己得到了大機緣,在內景的時候就提前感悟了部分外景的奧妙,雖然儒家的“至誠合天”和外景的“天人合一”並不完全相同,但兩者所處的層次是等高的。所以經過這次領悟,他在內景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
“如今得此機緣,或許突破外景的契機又進了一步。”
太淵心中暗自思忖。
今日的感悟,雖讓他受益匪淺,但真正的突破,還需時間的沉澱與心境的磨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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