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帶著林平之,一路沿著蜿蜒的官道南下。
遠遠望去,只見衙門口人頭攢動,百姓們圍得水洩不通,議論聲此起彼伏。
太淵微微挑眉,對身旁的林平之說道:“平之,咱們過去瞧瞧。”
“是,師父。”
林平之點頭應和,師徒二人撥開人群,朝著喧鬧的源頭走去。
原來眾人正圍在縣衙門口,爭相觀看縣令審案。縣衙門口的空地上,陽光灑下,映照著那威風凜凜的牌匾。
縣令宋舉身著官服,正襟危坐在公堂之上,面容嚴肅。
堂下跪著兩人,一個是身著素衣的婦人,身形嬌弱,面容憔悴,眼神中透著惶恐與無助;另一個則是褐衣裹身的中年男人,眉頭緊鎖,滿臉怒容。
林平之抬手攔住一位圍觀的老者,客氣問道:“老丈,這堂上所跪何人,又是為何事起了爭端?”
老者捋了捋鬍鬚,神色頗為感慨,說道:“你們有所不知,這兩人乃是叔嫂關係。那中年男人叫陳十,這婦人是他兄長陳九的媳婦,大家平日裡都喚她王七娘子。現在啊,是陳十告她謀害親夫,真是家門不幸啊!”
林平之看了看太淵。
太淵傳音成線:“靜觀其變。”
堂上。
陳十猛地一拍地面,指著王七娘子,聲音嘶啞而憤怒:“大人,這毒婦平日裡輕佻放浪,不知檢點,定是她與姦夫合謀,害死了我兄長。求大人明察,還我兄長一個公道。”
王七娘子聞言,臉色瞬間煞白,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委屈。她猛地抬起頭,聲音顫抖卻堅定:“陳十你血口噴人!我行得正坐得直,從未做過對不起夫君的事。倒是你,多次向我夫君借錢不還,夫君不肯再借,你便懷恨在心,昨夜的火,定是你放的。”
陳十冷笑一聲,語氣尖銳:“借錢?我陳十雖窮,但也有骨氣,你少在這裡汙衊我。倒是你,平日裡對我兄長冷言冷語,早就心懷不滿,昨夜起火時,你為何獨自逃出,卻未救我兄長?分明是早有預謀。”
王七娘子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緊緊攥住衣角,聲音帶著哭腔:“你……你胡說!我夫君待我恩重如山,我怎會害他?昨夜火起時,我被濃煙嗆醒,慌亂中只顧逃命,哪來得及救他?你若有半分良心,就該承認自己的罪行。”
陳十指著王七娘子,怒目圓睜:“你這毒婦,還敢狡辯。我兄長待你不薄,你卻如此狠心。大人,求您嚴懲這惡婦,為我兄長討回公道。”
王七娘子也不甘示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陳十,你才是真正的兇手。你因借錢不成,便縱火害人,如今還想嫁禍於我。大人,民婦冤枉啊!求您明察。”
陳十:“……”
王七娘子:“……”
兩人越說越激動,竟在堂下互相推搡起來。
陳十猛地抓住王七娘子的手腕,咬牙切齒:“你這毒婦,還敢抵賴!”
王七娘子奮力掙脫,反手一巴掌打在陳十臉上,聲音清脆:“你這無恥之徒,害死我夫君,還敢汙衊我。”
縣令宋舉見狀,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放肆!”
“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動手!來人,將他們拉開!”
衙役們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
陳十捂著臉,眼中滿是憤恨;王七娘子則掩面痛哭,聲音淒厲。
宋舉皺著眉頭,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一時間對兩人的話真假難辨。
太淵目光掃過堂上堂下,低聲對林平之道:“平之,你可看出什麼端倪?”
林平之仔細打量了一番,低聲道:“師父,那陳十雖然言辭激烈,但眼神閃爍,似乎有所隱瞞。而那王七娘子雖然柔弱,但言辭懇切,不似作偽。”
太淵淡淡的看過來:“……”
林平之腦袋一低:“師父,我說的不對?”
太淵沒有回話。
他不是破案神探,也不知事實如何。
然而他精神敏銳,心神映照之下,感知到王七娘子的情緒不對——這個女人在說謊。
縣衙公堂之上。
縣令宋舉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目光在堂下跪著的陳十和王七娘子身上來回掃視,心中滿是糾結。
這案子實在棘手,陳九家住得偏遠,事發時又夜深人靜,根本找不到有力的人證。現場被大火燒得一片狼藉,物證也難以尋覓,真相到底如何,就像一團迷霧,怎麼也撥不開。
此時,太淵站在人群中,將宋舉的焦急看在眼裡。
他神思一轉,運起心神之力,朝著宋舉悄然傳音:“宋知縣,此案蹊蹺,不妨從死者死因入手,或可尋得真相。”
宋舉猛地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下意識地左右張望,卻不見有人靠近。
大白天的見鬼了?
念此,宋舉不免心慌起來。
太淵的聲音再次在他耳畔響起:“宋知縣,可命人尋來兩頭豬,一死一活,置於棚屋中點燃,觀察其死狀,或可有所發現。”
太淵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讓宋舉原本慌亂的情緒漸漸平復。
他定了定神,心中自語:“莫非有高人在旁?”
他的目光掃下外面,頓時看到了兩道氣質不俗的身影。
太淵對著其一笑,微微頷首,宋舉了然。
“原來是道家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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