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諸天的道士

第22章 格竹非格物,事唯易不易

“世伯,伯安來之前路過廣信,去拜謁過一齋先生,一齋先生授予伯安宋儒“格物致知”之學。”

“所謂“物有表裡精粗,一草一木皆具至理”的學說,謂聖人必可學而至。”

說罷,他微微欠身,虛心請教道,“不知世伯如何看法?”

太淵聽聞,面色平靜,心中卻暗自思忖,這學說偏向於理學思想啊

於是發問道:“恕貧道無禮,不知這一齋先生是……?”

朱洵捋了一捋長鬚,揶揄道:“一齋先生乃是當世大儒,以道長的見識竟不曾耳聞?”

太淵佯裝苦笑,神情誠懇:“朱老先生就別打趣貧道了,貧道雖傳承全真道統,號稱學貫儒釋道三家,可到底還是以道家為主,對儒家諸多賢才,難免有所疏漏。”

朱洵見到太淵終於不再是那副風輕雲淡模樣,像個老小孩一樣開懷大笑起來。

笑罷,才介紹道:“一齋先生本名婁諒,字克貞,別號一齋,江西廣信人,乃是老夫好友,少時也曾一同求學問道。”

“克貞少有志於聖學,嘗求師於四方,但認為一般舉子所學,並非身心之學,後乃師事崇仁學派開創者吳康齋。其學以收放心為居敬的入門工夫,以純任自然為居敬要旨。”

“不過,克貞並非完全蹈襲師說。”

“當時他的同窗胡叔心譏其學近陸象山,說他是儒者陷入異教。但其實克貞與陸子不同,陸子不窮理,他卻肯窮理;石齋不讀書,他卻勤讀書。只是他窮理讀書,常以聖賢言語來護己見。”

太淵看得出,朱洵談及這位一齋先生時,情緒格外激動,或許是憶起兩人昔日一同求學、暢談理想的崢嶸歲月,又或許是為老友取得的成就深感自豪。

世人常說的“惺惺相惜”,大抵就是如此了。

這時王守仁也來讚道:“不錯,姚江之學,一齋先生為發端也。”

言語神色之間盡顯推崇。

看到王守仁如今的如同一幅見到偶像的樣子,看來已經深深地被“格物致知”這門學問給吸引住了。

太淵腦海中不禁閃過前世關於“陽明格竹”的故事。

…………

未出土時已有節,到凌雲處尚虛心。

華夏文人一直都格外喜歡竹子,因為它的挺拔、修長,四季青翠,風吹不倒,冰凍不壞,竹與梅、蘭、菊並稱“四君子”。

它身上有些特性就是華夏人喜歡的。

它的挺拔,激勵著人們應該像它一樣正直。

它的有節,提醒著人們應該堅守道義。

剖開它發現它的空心,告訴人們應該永遠謙卑,隨時接受新的知識。

剛好新學了“格物致知”之學,王陽明迫不及待地就與好友一起開始格物。

格什麼呢?

鑑於自己的爺爺竹軒公在自家周圍栽種了那麼多的竹子,那就格竹子吧!

於是,王陽明格竹子一事就這樣輕鬆而又愉快的決定了。

王陽明的目的很單純,那就是要透過格竹子來成就聖人,於是他就盯著竹子一直看啊看,不眠不休的看,一塊格的另外一個友人在堅持了三天三夜後終於倒下了,但是王陽明卻並沒有放棄。

畢竟,聖人之道就在眼前,豈能輕言放棄?

就這樣,七天七夜過去了,可是聖人之道還是沒有一點眉目,王陽明的身體卻格出問題了。

經此一事,王陽明備受打擊,對朱熹的“格物致知”學說更是失望,覺得所謂格物致知皆是騙人。

經此一事後,王陽明對於朱熹的“程朱理學”漸漸不再認同,轉而尋找其它成聖悟道之路,最終悟出了“心即理”,亦即“心外無物”的心學宗旨,一舉走出了和朱熹相異的道路。

…………

思緒迴轉。

朱洵對王守仁說道:“伯安,克貞不僅是老夫好友,還是海內鴻儒,他的見識學問、為人做派,老夫也是十分佩服的。”

“克貞愛書,每次翻閱群書,碰到至言格論,契合於心者,便吟諷不已,定要全部用硃筆圈點,這樣讀書常常至深夜,然後才入內寢,不嘗有頃刻的懈怠。”

“他曾說過先聖孔子佩象環是取中虛之義,因此他也置一象環佩帶著,日不去身,表示中虛無我。”

“他在芸閣講學的時候,常常是議論慷慨,善發人智,聽者忘倦。還有一些有志於道者,常常登門拜訪,請教各種問題,至於終日不忍離去,那時,他的芸閣總是熱鬧非凡。”

朱洵說著,神情略帶感傷,畢竟兩人已多年未見。

回憶,如一片片凋零的葉子,在迷茫的紅塵中,承載著如煙的往事,像蕭瑟秋風,擎著回憶的碎片。

“所以,克貞對伯安你的指點是彌足珍貴的,你當砥礪前行才是。”

彷彿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肯定,王守仁意氣風發,紅光滿面。

“謹遵世伯叮囑,伯安也當不負一齋先生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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