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發誓,一定要學好兵法,日後為國效力。十五歲時,他屢次上書皇帝,獻策平定農民起義,可惜均未被採納。
同年,他出遊居庸關、山海關長達一月之久,在塞外縱覽山川形勢,磨礪自身意志,那時便已立下經略四方的志向。
欲立業先成家,十七歲時,他到南昌與諸介庵之女諸氏成婚,可在結婚的當天,他自己去閒逛了。
原來,即將成為新郎官,王守仁心中自然歡喜,但他本就不喜熱鬧。
見諸家上下人來人往、熱熱鬧鬧,許多人他都不認識,便想尋個清靜之地。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一座道觀——鐵柱宮觀,見一道士在那裡打坐,便上前請教。
道士為他講解了一番養生術,他聽得入神,竟與道士相對靜坐,渾然忘我,直至第二天岳父才將他尋回。
因為這件事,所以王守仁一直對妻子心懷愧疚,而諸芸玉反而對他體貼關懷,賢惠淑德,讓其心裡感嘆得妻如此,人生幸事。
新婚後,王守仁和夫人諸芸玉從南昌歸浙江餘姚,舟至廣信,拜謁婁諒,並從之問學。婁諒授之以宋儒格物之學,謂聖人必可學而至,王陽明深契之,嘆“先生之風,山高水長”,因此始慕聖學。
這次來紫陽書院,也是剛好順路路過,自己父親和山長朱洵先生也是交情斐然,作為晚輩理當來拜訪一番。
這邊王守仁還在想著事情,卻被諸芸玉輕輕拉了一下衣袖,轉頭看去,見妻子向自己呶了呶嘴,意思是有人來了。
見得來人,王守仁馬上攜妻子行了一禮,帶著親近之意地笑道:“伯安見過朱世伯,許久未見,世伯精神矍鑠,風采更勝往昔啊。”
“哈哈哈……”朱洵笑得鬍子都跟著一顫一顫的,“你這調皮鬼也學會說奉承話了,果真是成家之後不一樣了。這便是小芸玉吧,記得上次見你時,還不及我膝蓋高呢,這一轉眼都已為人婦了,好啊!好啊!”
說罷,又開懷大笑起來,看得出來是打心底裡高興。
諸芸玉淺淺一笑,端莊大方,並不矯作,端莊的笑道:“芸玉見過世伯。”
這時王守仁看到了朱洵身邊的太淵,這一眼,便再難忘卻。
太淵風姿卓絕,比他在鐵柱宮觀見到的那位道長更具超凡脫俗之感,周身仿若縈繞著一層縹緲的仙韻。
“世伯,不知這位道長名諱?世伯不給引薦一下。”
“你瞧我這記性。”朱洵拍了拍手,轉身面向太淵,“這是我一位好友之子,王守仁,字伯安。這位是太淵道長,伯安,你別看道長年輕,可論見識廣博,就連老朽都得自嘆弗如啊!你們二位皆是青年才俊,正好結識一番。”
太淵心中一動,看來真的是他。
未來的陽明子!
完成三不朽的聖人!
王守仁,王——陽——明!
太淵微微一笑,拱手道:“貧道太淵,見過王公子。”
王守仁連忙還禮,笑道:“道長仙風道骨,今日得見,實乃伯安之幸。”
朱洵見兩人言語間頗為投契,不由得撫須大笑。
走上前來,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又對太淵笑道:“你們兩位,一個是青年才俊,一個是道家高人,何必如此客氣?既然一見如故,不如隨我一同回書院,坐下來慢慢暢談,豈不更好?”
王守仁被朱洵的熱情感染,笑道:“世伯如此盛情,伯安豈敢不從?只是怕叨擾了世伯清靜。”
朱洵擺擺手,故作不悅道:“你這孩子,何時學會這般客套了?老夫與你父親是至交,你來了便是自家人,何來叨擾之說?走走走。”
說著,朱洵便上前雙手一左一右,左手挽著王守仁,右手挽著太淵,朗笑著拉著兩人往書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