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平反手關上門,還特意落了鎖後,才小心翼翼地將那塊紅絨布緩緩揭開。
“楊先生,就是這玩意兒,折騰我們好幾天了。”
“您給掌掌眼,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時候的東西。”
絨布徹底掀開,一件器物靜靜地躺在紅木長桌中央。
劉清平一直屏息凝神地觀察著楊業的反應,畢竟周老推薦的人,他抱有極大的期望。
楊業的目光落了上去,頃刻間,雙眼開啟鑑定能力。
可只看了一眼,就讓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攫住了心神,腳步頓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瞭然和淡定的眸子,此刻卻像是映入了什麼極度不可思議的景象,瞳孔似乎都收縮了一下。
劉清平見楊業這副模樣,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追問:“怎麼了?您這是……看出什麼門道了?”
楊業像是沒聽見劉清平的追問,視線依舊死死地盯著在那物件上。
過了好幾秒,才恢復了神態。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嚥了回去,只是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劉館長,”楊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乾澀,與他平日裡的從容鎮定判若兩人,“我……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件頂頂要緊的事,萬分火急,得馬上去辦。”
“啊?”劉清平直接愣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要緊事?現在?楊先生,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可這個……這個才是眼下最要緊的啊!”
“十萬火急,刻不容緩。”楊業的語氣斬釘截鐵,甚至帶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躁。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那物件,眼神複雜難明,然後迅速移開。
楊業幾乎是話音剛落,腳下已經動了,轉身就往外走。
“今天實在抱歉,劉館長。”他的聲音從前面甩過來,又快又急,“改日,改日我一定登門賠罪,再來仔細研究這件東西!”
這話透著一股子不由分說的倉皇。
劉清平下意識伸出手,想去拽他一把:“哎,楊小友!楊先生!”
可楊業哪裡會給他機會,身形一晃,已經閃出了門。
“砰!”
劉清平愣愣地看著那扇門,好半晌才回過神,走過去,有些茫然地將門重新關好,還下意識地擰了擰門鎖。
他僵硬地轉過頭,看看那張孤零零的紅木長桌,桌上那件器物依舊靜靜地躺著。
“這……這叫什麼事兒啊?”劉清平喃喃自語。
都說這小子眼力過人,怎麼……就這麼跑了?
是這東西太過邪門,他不敢沾惹?
還是說,這小子其實是個繡花枕頭,壓根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心虛腳底抹油溜了?
他掏出手機,翻找出周老的號碼,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卻遲遲按不下去。
“唉,算了,再等等吧。”
劉清平重重地嘆了口氣,感覺額角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
楊業走在回程的路上,腦子裡還是博物館裡那件東西的影子,沉甸甸的,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圍越來越暗,路燈隔著老遠才有一盞,光線昏黃。
他挑了條人少的近路,想著早些回去,琢磨琢磨那物件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風吹過,巷子口的樹影搖搖晃晃。
就在他拐過一個彎,打算加快腳步時,一道影子倏地從旁邊撲了出來!
手裡頭,寒光一閃。
快!
而且刁鑽!
楊業身子輕輕一側,那道寒光幾乎是擦著他的衣角過去的。
偷襲那人顯然一愣,沒料到這人反應能有這麼快。
就這一愣神的工夫,楊業動了。
沒什麼花裡胡哨的,簡簡單單,一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