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石斑魚在蒸鍋裡冒著白汽,王一寧正往魚身上鋪蔥絲和紅椒絲:“東山島的石斑魚最鮮,今天早上剛從漁船上卸的,眼睛亮得像燈泡。”
蘇風掀開鍋蓋,蒸汽撲面而來,魚肉已經變成了蒜瓣狀,用筷子輕輕一撥就分開了。“粵式清蒸講究‘猛火急蒸’,”他淋上滾燙的豉油,“時間不能超過八分鐘,不然肉就老了,老一輩說蒸魚的火候得像談戀愛,既要熱乎又不能太急。”
魚端上桌時還在微微顫動,蔥絲被熱油燙得捲起來,孫諾剛想伸筷子,就被胡一菲攔住:“等等,我媽說吃魚前得先喝口湯,這才是精華。”她舀起一勺蒸魚的汁,鮮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比我在廣州吃的早茶還鮮!”
最大的砂罐被搬上灶臺時,孫諾驚呼一聲:“這玩意兒比我家的鍋還大!”
蘇風揭開蓋子,裡面層層疊疊碼著海參、鮑魚、魚翅、乾貝,十八種食材在黃酒和雞湯裡浸泡著,顏色深沉得像塊墨玉。
“這菜得提前三天準備,”他用竹勺攪了攪,“先把每種料單獨煨好,再分層裝進罐裡,最底層鋪雞骨,中間放乾貨,最上面蓋花膠,用荷葉封罐煨八個小時。”
唐可欣數著罐裡的料:“真有十八種?我怎麼數著是十七?”蘇風笑著指了指罐底:“最底下還有塊火腿,金華三年陳的,提鮮全靠它。”
他說起這菜的來歷,當年福州聚春園的廚師把各種山珍海味混在一起煨,隔壁寺廟的和尚聞著香味翻牆來吃,才有了“佛跳牆”的名字。“現在的做法改良了,”他盛出一小碗,“少了些油膩,多了些清鮮,更適合現代人的口味。”
荔枝肉在油鍋裡炸得金黃,胡一菲正往碗裡調著糖醋汁:“這名字聽著像甜的,其實是鹹鮮口的吧?”王一寧把炸好的肉倒進汁裡,翻炒得滋滋作響:“福州人過年必吃這個,肉要切成荔枝大小,炸出的花紋像荔枝皮,咬開裡面是粉嫩的肉,所以叫荔枝肉。”
他夾起一塊吹涼了遞給唐可欣,外皮酥脆,裡面的肉卻嫩得流汁,酸甜的汁裹在外面,像極了新鮮荔枝的味道。
孫諾吃得最快,盤子裡已經空了一半:“這菜配米飯肯定絕了,風哥,啥時候蒸米飯啊?”蘇風指了指廚房:“早就蒸上了,用的五常大米,等會兒就好。”
孫諾自告奮勇處理鱖魚,拿著刀在魚身上劃了半天,結果把魚肉切得亂七八糟。
“還是我來吧,”蘇風接過刀,手腕輕轉,刀刃就在魚身上開出均勻的花刀,“這刀工叫‘荔枝花’,每刀都要切到魚皮但不切斷,這樣炸出來才會像松鼠的尾巴。”
他把魚裹上澱粉,放進熱油裡炸,原本扁平的魚漸漸膨脹起來,金黃色的外皮鼓起,真像只蹲在油鍋裡的小松鼠。
胡一菲在旁邊調糖醋汁,冰糖熬得冒泡泡時倒入番茄醬,酸甜的香氣引得人直咽口水。
“蘇州人做這菜講究‘甜中帶鹹,酸裡透鮮’,”蘇風把炸好的魚放進盤裡,淋上滾燙的汁,“汁要澆得均勻,讓每塊魚肉都裹上,還要在盤子邊上擺上松子,才算完整。”
魚身上的花紋在醬汁裡綻開,像朵盛開的花,孫諾忍不住伸手想碰,被燙得趕緊縮回去。
清燉獅子頭在砂鍋裡燉得咕嘟作響,王一寧正往肉餡里加荸薺碎:“揚州老師傅說,獅子頭裡加荸薺能解膩,還得用手摔打肉餡,摔上百八十下才夠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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