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接過碗，用筷子夾起一塊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蘇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好一會兒，老大爺才點點頭：“嗯，糯米軟硬適中，臊子味道也正，就是這豆皮的火候差了點意思，再炕兩分鐘就更焦香了。”
“謝謝大爺指點，我下次一定注意。”蘇風連忙道謝，心裡卻鬆了口氣。
老大爺付了錢，一邊吃著豆皮一邊往巷外走，嘴裡還唸叨著：“過年還有豆皮吃，不錯不錯。”
這第一單生意像是一個好兆頭。沒過多久，幾個揹著書包的學生路過，看到蘇風的小店開著，都圍了過來。“老闆，有熱乾麵嗎？”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問道。
“有有有！”蘇風趕緊應著，往鍋裡添了水。水開後要先舀掉表層的浮沫，這是他從那本《江城小吃譜》上學來的“去火氣”。
他抓了一把鹼面放進笊籬，在沸水裡來回蕩了七下，等麵條斷生後迅速撈起，甩了甩水，倒進案板上的竹簸箕裡。
他往麵條上淋了點香油，用長筷子快速挑拌，手腕發力讓麵條在空中劃出弧線，每一根都裹上油光，這樣既能防止粘連，又能增加香味，挑拌的聲音“嘩啦嘩啦”，像是在唱歌。
“要加辣嗎？”蘇風問道。
“多放點辣椒！”幾個學生異口同聲地說。
蘇風拿起調料碗，麻利地往每個碗裡舀芝麻醬——得繞著碗邊淋，這樣拌的時候才均勻。
但是，平淡之中，自有不平淡的地方。
系統開始發出來了資訊。
小年，諸位神仙也來吃飯了。
天宮大飯店裡面，蘇風擦拭完最後一隻青花瓷碗，指尖的溫度讓碗底的冰裂紋路泛起淡青色的光暈。
後廚的霧氣裡忽然浮起細碎的光點，起初像初春的柳絮般零散，漸漸便聚成了團，繞著他的手腕打轉。那些金色光斑帶著細微的嗡鳴，像是無數根琴絃在同時振動，最終凝成一道拱門形狀的光軌，邊緣流淌著彩虹般的色澤。
他想起第一次誤入天宮時的情景——當時也是這樣的光軌，將他那間不足十平米的凡界小店，與那座懸在雲端的琉璃大飯店連在了一起。
那時他正彎腰撿拾掉在地上的芝麻醬瓶，抬頭就見灶臺後的白牆變成了半透明的水幕，裡面飄著仙鶴與玉樓，嚇得他差點打翻手裡的鐵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