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實在是不得用,但還帶肚裡還懷著一個。
若芙垂眸想了一瞬,終於攏起袖子,輕輕點頭。
“嗯,這事我知道了,皇后娘娘仁慈,定然會秉公處置。”
她語氣淡淡,不再多言,只對著喜果一抬手。
“你,跟我進來。”
喜果一聽,心中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強撐著行了個禮,低聲答應。
“是,奴婢遵命。”
若芙這才回頭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碧書,目光掃過對方安然自若的面容。
碧書向來是個玲瓏剔透的,分寸拿捏得極好,她自知場面已成,不必多留。
於是恭敬上前一步,盈盈施禮。
“既然這事若芙姐姐已經知曉,想來皇后娘娘自有裁奪,我也就不多叨擾了。”
“我家娘娘這些日子正值調理身子,身邊離不得人。”
“既然邢答應那邊有皇后娘娘做主,想來無事。奴婢這就回去了。”
若芙心中冷哼一聲,卻也不得不承認,碧書,這番話竟然是讓她想挑刺也挑不出半分毛病來。
她微點了下頭,便算是默許。
碧書行完禮,退後半步,轉身便出了鍾粹宮大門。
待人影走遠,若芙這才緩緩收了笑容,目光落回喜果身上。
這一路上碧書聲勢不小,鍾粹宮前宮人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
如今人已送到,便是有人想將賬算到宜嬪頭上,也絕無藉口。
這場送人的戲碼,宜嬪這一方,算是贏得乾淨漂亮。
而她們這邊呢?邢答應想耍花招,可惜算盤打得再響,也比不過人家反應快、手法穩。
如今非但沒壓下人家,反倒叫人抓著把柄送來了中宮。
若芙心頭煩躁的厲害,面上卻仍波瀾不驚。
她緩緩轉身,目光如刀鋒般落在喜果身上,眉宇間盡是壓抑不住的冷意。
“邢答應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明白?”
她聲音雖不高,卻字字帶刺,冷厲逼人,彷彿每一個字都敲在喜果心頭。
喜果一個激靈,登時跪了下去,雙膝重重磕在青磚地上,額上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奴婢知錯……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她聲如蚊蠅,喉嚨發緊,卻還是竭力辯解。
“娘娘吩咐不許多說,奴婢……奴婢也不敢違背……”
“哼。”若芙冷笑一聲,拂了拂袖角,像是甩去一層看不見的塵埃。
“你倒是把聽命聽得死死的,可惜你家主子……也是個沒腦子的。”
她話鋒一轉,語氣更沉了幾分,字字如霜刀般劃破空氣。
“安分守己不好嗎?非要去惹宜嬪那個主兒?”
“她如今什麼正當寵,你主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藉著點皇后娘娘的體面,真當這宮裡就是她能隨便翻江倒海的地方了?”
喜果早已嚇得不敢作聲,脊背僵硬如弓,背心冷汗浸溼,身子顫顫巍巍。
空氣彷彿凝結,屋內人等全都低眉順眼,屏息凝神。
若芙卻不再多看她一眼,自顧自轉過身,語氣冰冷,吐出一句。
“還不跟上。”
說罷,步伐平穩地朝偏殿而去,絲毫不理會身後那哆哆嗦嗦爬起來的喜果。
喜果咬著唇,連滾帶爬地跟上,心裡越發慌亂。
低頭緊跟著若芙,往鍾粹宮的偏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