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測員從剪式鏡裡看到個戴眼鏡的日軍少佐從掩體竄出。
剛跑三步就被氣浪掀起,後背嵌滿彈片的軍官砸在鐵絲網上的瞬間,懷錶鏈條勾住了帶刺鋼線,無頭軀體在夜風裡蕩起鞦韆。
當九四式山炮的炮管開始滲出暗紅色鐵汁時,最末端的四號炮位突然發出金屬疲勞的哀鳴。
裝填手小李看著護盾鋼板裂開蛛網紋,仍將最後一發化學彈推入膛室。
這髮帶著裂紋的炮彈在日軍聯隊部上空五十米炸開。
黃綠色煙霧順著通風管道灌入地下工事,三十七具戴著防毒面具的屍體後來被發現在互相撕咬。
他們抓破彼此喉管時,指甲縫裡還殘留著對方面具的橡膠碎屑。
炸炮的命令隨著三顆綠色訊號彈升空。
炮兵們將繳獲的明治三十八年式手雷塞進炮膛,大正四年式榴彈炮的斷隔螺紋被故意擰歪三圈。
孫德勝揮動工兵鏟砸向九二式步兵炮的復進機時,飛濺的液壓油在他臉上燙出水泡。
當最後一聲悶響從山炮群方向傳來,整片河灘上只剩下扭曲的炮架殘骸。
熱脹冷縮的金屬斷裂聲如同萬千厲鬼磨牙。
第二梯隊的騾馬隊從山陰處閃出,馱鞍上捆著用日軍軍毯包裹的傷員。
孫德勝接過炊事班長老劉遞來的觀音餅,咬碎的粉末裡混著銅鏽味的炮膛殘渣。
隊伍末尾的機槍手突然朝著西北方打出長點射,四百米外日軍追擊部隊的慘叫與槍聲,在山谷間反覆折射。
......
濃雲吞沒月光的剎那,晉綏軍第一梯隊的擲彈筒同時炸響。
上士王鐵柱腮幫緊貼著繳獲的八九式擲彈筒的銅製標尺,筒身殘留的菊紋在他顴骨上烙出血印。
十四具擲彈筒以三秒間隔次第發射,特種煙霧彈在日軍前沿陣地炸開墨綠色雲團。
這是用太原兵工廠仿製的硫鋁燃燒劑改良的,濃煙裡裹著的磷火會吸附在棉織物上持續灼燒。
當第三波煙霧彈還在空中翻滾時,日軍第30聯隊的探照燈突然轉向錯誤方位。
前沿觀察哨的鬼子曹長至死都攥著被剪斷的電話線。
晉綏軍工兵連長張麻子用虎牙剪下斷電纜時,鋸齒上還粘著半小時前截獲的日軍口令條。
三十七挺歪把子機槍同時從三個斜面開火,槍口焰被特意調松的制退器染成暗紅色,曳光彈軌跡交織成籠罩陣地的死亡蛛網。
日軍第一道戰壕裡爆出此起彼伏的慘叫。
新兵小林清志剛摸到機槍握把,指縫突然鑽進顆滾燙的彈殼---那是晉綏軍特等射手用三八式步槍打出的跳彈。
整條散兵坑陷入混亂的瞬間,二十多個捆著瓷雷的炸藥包從晉造衝鋒槍的彈雨縫隙中拋入。
青花瓷碎片混合著預製破片,在壕溝內形成金屬風暴。
一個日軍小隊長試圖用武士刀格擋飛旋的彈片,刀刃折斷的脆響成了整支小隊最後的哀鳴。
第二道防線前的雷區成了死亡陷阱。
晉綏軍爆破手用日軍制式鐵鍬挖開凍土,露出埋著山西老醋罈子的詭雷裝置。
當鬼子工兵剪斷第一根偽裝的引線時,醋液腐蝕的撞針彈簧突然釋放。
三百枚晉造木柄手榴彈在連環爆炸中騰空,鑄鐵外殼的加強筋在夜空中劃出尖銳的笛音。
整片沙袋工事像被巨獸啃噬般塌陷,渾身起火的日軍士兵在滿地醋液中打滾。
酸霧與焦肉味混雜成刺鼻的毒氣。
凌晨1時23分,第一梯隊主力躍入核心陣地。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