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我錢伯鈞棄暗投明

第230章 【合章 4k】 青峰萬歲

“不影響治療的用擔架抬來參加慶功大會,實在不方便行動的,”錢伯鈞頓了頓,“我帶著軍樂隊去野戰醫院授勳。軍功章是軍人最大的浪漫。一個人都不能少!”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屋子裡響起噼裡啪啦的掌聲。

二營的參謀拍得最響,這個在戰場上被炸掉半隻耳朵的漢子,此刻眼眶紅得像染了硃砂。

正午的日頭曬得人發昏,可政工科的參謀們誰也沒顧上吃飯。

東廂房裡,六張八仙桌拼成臨時辦公區,各營報上來的材料堆成了小山。

蘇婉清帶著五個女幹事負責初審,鋼筆尖在紙上劃出的沙沙聲連成一片。

“這個不對。”她突然用筆桿敲了敲桌面,“潞城戰役是兩個營派了同樣人數的戰士參與進攻,怎麼二營報上來突擊隊員的功勳人數少了一些,是不是有些戰士沒有主動上報?”

被點名的二營的參謀老臉一紅,趕緊把材料抽回去複核。

院子裡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

輜重營的木匠班正在趕製授勳臺,刨花像金色的浪花在青石板上翻滾。

有個小戰士偷懶蹲在牆角打盹,被路過的錢伯鈞用檔案卷輕輕敲了腦袋:“去,幫文書科跑個腿,把這些名單送到被服廠。”

小戰士接過紙條,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榮譽軍人軍服特製要求:張大山,左臂已經被截肢;李二虎,右腿被迫擊炮炸傷,行動不便...”

他撓撓頭,一溜煙跑了。

傍晚時分,王參謀長抱著一摞檔案撞開廂房門:“找到寶貝了!”

他嘩啦抖開一卷發黃的宣紙,“太原突圍時的原始記錄!”

紙張邊緣還留著彈孔,血跡已經變成了鐵鏽色。

蘇婉清連忙鋪平核對。

當唸到“警衛連趙長順,身中兩彈仍揹負作戰參謀突圍”時,她的聲音突然哽住了。

這位趙班長上個月剛犧牲在長治城外。

“給他報個二等功。”錢伯鈞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手裡捏著半塊沒吃完的饅頭,“還有,把他老家地址找出來,勳章和撫卹金一起送去。”

夜幕降臨後,政工科的煤油燈一直亮到後半夜。

女幹事們把核准過的名單用紅紙謄抄,有個姑娘寫著寫著就趴在桌上睡著了,毛筆在袖口蹭出道墨痕。

蘇婉清輕手輕腳地給她披上棉衣,轉身時撞見了拎著夜宵來的錢伯鈞。

“團座,您怎麼還沒休息?”

錢伯鈞把食盒放在窗臺上,裡面是還冒著熱氣的刀削麵:“你們不也沒休息?”

他藉著燈光看了看名單,忽然指著某個名字問:“這個王小栓,是不是在忻口那個抱著炸藥包鑽坦克的小鬼?”

“是他。”蘇婉清翻開戰鬥詳報,“才十九歲,之前在打黎城縣的時候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野戰醫院躺著。醫生說...右腿保不住了。”

月光從窗欞間漏進來,在名單上切割出細長的光帶。

錢伯鈞盯著那些跳動的光斑看了很久,突然說:“給他報請'青峰勇士'稱號,再加一枚'抗戰英雄'勳章。”

他轉身走向門口,呢制軍服的下襬掃過門檻,“告訴後勤處,準備最好的假肢。”

第二天一早,縣衙門口貼出了大紅告示。

老百姓們擠在榜前指指點點,有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騎在父親脖子上,一字一頓地念:“授...勳...儀...式...”

被服廠的女工們連夜趕製的軍裝已經送到各營。

嶄新的灰布軍服胸口都縫著白布條,上面用毛筆寫著主人的姓名和部隊番號。

有個老兵捧著軍裝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中午,輜重營的卡車拉來了慶功會用的物資。

戰士們卸車時發現,除了常規的飯菜,居然還有幾十壇汾酒。

趙鐵錘拍開泥封聞了聞,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傢伙,夠勁!”

下午三點,最後的稽核會議在縣衙大堂舉行。

各營主官圍著長案坐了一圈,王文仲用紅筆在作戰地圖上標出所有戰役節點。

當唸到“陽明堡機場攻堅戰”時,裝甲營長林懷瑜突然站起來:“報告!我營三連駕駛員馬有德,坦克故障後,利用車載機槍幹掉五個鬼子,這事不能漏了!”

“已經補上了。“蘇婉清翻開新增名錄,“證人是你和炮手王陸,對不對?”

“那沒問題了!”

屋角傳來沙沙的寫字聲。

林秀兒正在紅紙上謄寫最終版的立功人員名單,她的鋼筆突然沒水了,急得直咬嘴唇。

錢伯鈞看見,把自己的派克筆遞了過去。

黃昏時分,第一批傷員從野戰醫院接來了。

他們有的拄著柺杖,有的被擔架抬著,但都換上了嶄新的軍裝。

有個雙目纏著繃帶的小戰士不停摸著胸前的白布條,生怕別人唸錯他的名字。

夜幕降臨後,縣衙裡依然燈火通明。

蘇婉清帶著女幹事們正在給勳章系紅綢帶,金燦燦的獎章在油燈下閃閃發光。

忽然刮進來一陣風,把桌上的名單吹得滿屋飛舞。

姑娘們驚呼著去追。

慶功會前夜,錢伯鈞獨自在辦公室整理講話稿。

窗外傳來戰士們排練合唱的歌聲,跑調的《大刀進行曲》混著木匠班的釘錘聲,吵得人腦仁疼。

他卻聽得入神,鋼筆尖在稿紙上洇開個墨點都沒察覺。

案頭擺著明天要頒發的第一枚勳章。

這是特意為犧牲將士準備的“青峰烈士”榮譽章。

銅製的章體上刻著太行山輪廓,山腳下的小字記錄著太原突圍的日期。錢伯鈞用拇指擦了擦徽章表面,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抽屜裡取出個小布包。

布里裹著半塊燒焦的懷錶,這是警衛班長臨死前塞給他的。

錶針永遠停在了太原城陷落那一刻。

“團座!”趙鐵錘的大嗓門打斷了思緒,“軍樂隊問明天奏什麼曲子?《義勇軍進行曲》還是《滿江紅》?”

錢伯鈞把懷錶收回抽屜:“先奏《滿江紅》,再奏《黃埔校歌》。”

見對方發愣,他笑了笑,“別忘了咱們現在可是'重見天日'的晉綏軍。“

趙鐵錘撓撓頭走了。

月光透過窗紙,在勳章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錢伯鈞忽然起身,從檔案櫃底層取出個鐵皮盒,裡面整整齊齊碼著三百多張照片。

都是犧牲將士的遺照。

而更多的戰士,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留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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