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能等版本更新了。”路明非說。
“不求版本更新，只求版本回撥。”老唐嘆了口氣，“話說，你覺得這個世界線怎麼樣？”
“這個世界線？”路明非愣了一下。
“嗯。”老唐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講，一定存在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回到曾經的那個世界線裡。就是那個你準備繼任卡塞爾學院校長，然後和繪梨衣結婚的世界線。當然，不管是奧丁白王還是利維坦李霧月都已經死透了的世界線。”
“那我肯定是選那個啊。”路明非不假思索地說，隨後又猶豫了一下，“不對……這個世界線裡，我叔叔家也算混成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而且你的爹媽也沒玩失蹤那一套。”老唐說，“只是你得去找他們，化身小蝌蚪滿世界找媽媽說是。”
“那你呢？”路明非反問，“老唐你覺得呢？”
“我？我當然是覺得之前那個世界線不錯，至少老子調個血統穩定劑不會出這種低階水平的么蛾子。”老唐努力和手裡的鍊金藥劑作鬥爭，原本如臂使指的合成公式居然讓他滿頭大汗。
“那你的青銅城公司怎麼辦？”路明非問，“還有康斯坦丁。”
“額……”老唐眨了眨眼，似乎剛想明白還有這一茬。
這個世界線裡，康斯坦丁的身體狀況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我還是覺得上個世界線強。”老唐最終還是說。
“為什麼這麼說？”
“第一，我還有半艘可以星際航行的母艦在你們學院裡扔著。第二，等我回到鍊金術巔峰，再加上煉丹術的加持，康斯坦丁的身體不再話下。”老唐語氣篤定。
“有自信！”路明非朝他豎起大拇指。
“不過現在我他媽的連這麼個小藥劑都調不好……！我……”老唐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平穩了一下心情，隨後重新低頭操作。
青銅與火之王吃癟過，也覺得吃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畢竟一山更有一山高，一次打不過別人並不丟人。但問題是這是他自己最擅長的鍊金術領域，在這個領域當中他從未想過會出現玩不明白的情況。
“慢慢來吧。”路明非安慰，“就好像你最開始不知道牛郎工作都需要做什麼一樣，現在你不也是專業牛郎了嗎？”
“你這話說的你很欠打知道嗎……？”
“我開玩笑的。”路明非笑。
他沒再說話，老唐在旁邊專心搗鼓鍊金藥劑，曾經的鍊金王座，此刻搓藥劑的時候居然也需要用上坩堝和酒精燈，火焰照亮他臉上的汗珠，而他則一絲不苟如同做題。
路明非走到窗邊，動手拉開一線窗戶，看著窗外的雨幕。他覺得這個世界線真是好得沒變了，上次連當紅牛郎老大和師兄都只配把浴室當成宿舍，閒來無事只能泡泡澡聊以消遣，但現在可好，他和老唐已經是能夠住得上宿舍的大牛郎了。
他看著窗外的雨幕，任由自己的思緒遊離：留在日本的這段時間裡，還需要做一些事情，比如找到上杉越，和犬山賀確認一下關於昂熱校長的事情。
以及處理一下花票事宜，牛郎告別秀之類的。
但路明非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在這個世界線裡的日本，他忘記處理了一些事情。
“說起來……”路明非用毛巾擦掉胸肌上最後的那點口紅印，“酒德麻衣的黃金瞳好些了嗎？你這兩天都造了十幾份試劑了吧？”
“十三份。”老唐的聲音悶悶的，“理論上來講，造改良版本就已經是對我的侮辱了。但問題是……”
“問題是啥？”
“問題是數學公式全變了，以前能用的公式現在得重新排列，搞得我現在從零開始鍊金術入門。”老唐拿過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不時搖頭嘆息。
“其實你可以去青銅城讓康斯坦丁幫忙。”
“我知道。問題是，事關尊嚴，我……媽的，老子一定做好。”
“加油。等這兩天牛郎生涯結束，我就去找找上杉越試試，而且犬山賀那邊也得走一趟。然後就是……”
敲門聲打斷了路明非的話，他和老唐對視了一樣，後者快速熄滅了酒精燈，又扯過窗簾蓋住了桌上那堆看起來就很不正常的儀器道具。
路明非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緊張兮兮的服務生，在看見路明非後他鬆了口氣。
“小櫻花，高天原店外有人找你。”
“現在？”路明非一愣，“現在已經過了營業時間了吧？”
“不，來的不是客人。”
“不是客人？”
“嗯，這是他的名片。”服務生緊張地遞上一張白色的卡片。
一份很普通的白色卡片，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甚至連任何裝飾都沒有，只是一張簡單的白色名片。
非要說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話，那就是上面的字是名片主人用毛筆手寫的，四個字龍飛鳳舞，極具韻律，顯然是書法方面的行家。
而在看見那個名字的瞬間，路明非終於想起來本次的日本之行裡，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東西。
一個和源稚生相愛相殺的、從地獄裡回來的鬼魂。一個和“皇”完全對立的惡鬼，牛郎界有史以來最高的山。
——風間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