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應天頗不平靜,前有北孔“衍聖公”孔希學因罪被羈押到京城,後有衢州南孔家主孔希生到京城。
其間還有群臣請命、士子逼宮的戲碼輪番上演,真叫一個異彩紛呈。
就當應天城的百姓,以為喧鬧的朝局終於安穩下來的時候,一則重磅訊息,傳遍了應天!
前親軍都尉府僉事、兵科都給事中、吏科給事中,及巡視山東欽差楊帆,重新出仕了!
楊帆被朱標從法場上救走的訊息,人盡皆知。
那山東的百萬血書,封住了百官與士子們的口,使得楊帆死裡逃生成為白衣。
就在明裡暗裡許多人,琢磨要怎麼弄死楊帆的時候,他竟然再度出仕。
洪武皇帝朱元璋,任命楊帆擔任錦衣衛指揮使!
且錦衣衛乃是朱元璋專門為楊帆設立的衙門,是一柄比親軍都尉府更鋒利的刀。
瞬間,應天城沸騰!
大明的清流領袖宋濂老大人,在聽聞這訊息後,當場噴出一口鮮血來。
據在場的僕從說,老大人的身體一直不大好,那日在奉天殿上口吐鮮血歸家,宋濂差點一命嗚呼,後來楊帆重新入仕,權柄更甚,宋濂又嘔出了一口鮮血,眼見著是出氣多,進氣少,命不久矣!
宋濂府上一片愁雲慘淡,韓國公府亦不平靜。
負責打掃李善長書房的僕從,那天清晨去打掃的時候,發現國公爺砸了不少他最珍愛的瓷器。
那可都是李善長視若寶貝的玩意兒,氣頭一上來,也不管寶貝不寶貝的,砸了十餘件。
李善長的養氣功夫了得,尚且如此,其他的文人官員有多氣憤痛苦,可想而知。
不過,應天城中那些人的喜怒哀樂,與楊帆無關。
錦衣衛衙門初創,楊帆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每日清晨一睜開眼睛就得處理諸多的事務。
好在錦衣衛衙門是朱元璋的心腹,缺什麼要什麼,朝廷無有不依,錦衣衛在逐漸走上正軌。
半個月後,刑部大牢。
孔希學坐在草床上,把玩著手中的草根,他將那草根握在手心,閉上眼,手腕微微轉動,想象自己在宣紙上揮毫潑墨的樣子。
對未來,孔希學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他只能靠著過去美好的回憶,撐住這監牢中暗無天日的煎熬。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孔希學睜開了眼睛,只見兩個人站在了牢房之外,他的注意力,頓時被前面的那人吸引。
楊帆本就身材高大、勻稱,而今一身大紅色的飛魚服,飛魚服上有金銀二線繡出飛魚,整個人威嚴又俊秀。
“你……你是楊帆?你一個白身,怎敢穿飛魚服?楊帆!你為何還能到刑部大牢來?”
孔希學手腳並用,跳下了草床。
楊帆身後的王圖冷哼一聲,道:“孔希學,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們楊大人,是陛下欽點,錦衣衛都指揮使司指揮使,與毛驤大人平起平坐,這刑部大牢,我們大人想來就來!”
王圖總算明白了,什麼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去年這個時候,他還是親軍都尉府外派到巢湖的一個小小總旗,就是因為選擇了跟隨楊帆冒險,從此一飛沖天。
從巢湖到了應天,又在楊帆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後,被楊帆從毛驤那邊要了宮瀨,擔任鎮撫使!
鎮撫使!這可是從四品的官員!
從一個正六品的百戶,直接連跳成為從四品的鎮撫使,王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做這麼大的官!
對楊帆,王圖就像是以地望天,以星望月,他能不感謝楊帆的再造之恩麼?王圖,就是楊帆最忠誠的親信。
其實楊帆還可以繼續提拔王圖,讓他擔任更高的職位,畢竟,錦衣衛指揮使下面,還有兩個指揮同知與指揮僉事空缺,錦衣衛的人事選拔,朱元璋全權交給了楊帆。
不過一來王圖的資歷尚淺,提拔到鎮撫使,已經是極限,再進一步難免有人眼紅,說閒話。
二來,給王圖看到前面晉升的空間,王圖才會辦事更加賣力,不是麼?
“錦衣衛……指揮使?”
孔希學後退了兩步,驚恐地望著楊帆,他本以為楊帆被赦免出去,成了白身,就算未來能起復,也只能去偏遠的地方,當些芝麻綠豆的小官,相當於貶黜,怎麼卻高升了?
“楊大人,那你現在來看吾幹什麼?耀武揚威嗎?”
孔希學的情緒從驚恐,到絕望,再到淒涼,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朱元璋相信楊帆,願意給楊帆權利,這大明朝就沒人鬥得倒楊帆。。
楊帆微微一笑,說道:“孔希學,你我畢竟是老熟人,相識一場,本官特地向陛下請旨,來送你最後一程。”
孔希學全身一顫,這才注意到,王圖手中還端著一聖旨,他咬著牙,強裝鎮定,道:“楊帆,我孔希學就算是死,孔家也不會滅亡,你等著!你等著!”
楊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從王圖手中拿過聖旨,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孔家家主孔希學,縱容孔家為禍曲阜,禍亂百姓,豢養七十二家士紳,盤剝百姓、害人性命,致使山東民怨沸騰
孔傢俬下豢養山賊,指使山賊截殺百姓,排除異己,受害者凡一百二十餘人,更與白蓮教暗通款曲,意圖謀反,孔家之罪,罪不容恕,孔家上下兩百三十一口,判,斬立決!”
孔希學愣在原地。
“斬……斬立決?”
他瘋了一樣撲到了牢房門口,伸出手想要抓住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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