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負責監視的陳楚來報,呂蒙氣絕,諸葛瑾求見。
劉備本不打算相見,法正說道:“瑾在江陵已有半月,這次聽聞孫權舉動,必有說辭,看他言語如何。若還打算為孫權說情,正好可令他為使,往來談判。”
劉備蹙眉道:“既知孫權是緩兵之計,何必還與他斡旋?”
法正輕笑道:“大王莫忘了世子叮囑,這次江東要想談和,也要他們付出代價,不談怎能讓東吳出血?”
說起劉禪,劉備露出欣慰笑容,命人將諸葛瑾請進來。
諸葛瑾入內,二話不說直接拜伏於地。
劉備趕忙將他扶起:“子瑜何必行此大禮?”
諸葛瑾嘆道:“吾非為自己而跪,是為吳侯求情,為江東安危來求大王。”
“呵呵!”劉備神色不悅,冷笑道:“如今孫權已是甕中之鱉,孤必擒之。先生若想離開江陵,看在軍師面上,孤不為難,儘管便去。若為孫權求情,不必多言。”
法正笑道:“方才使者之言,想必先生也聽到了。呂蒙偷襲荊州,固然為人所不齒,但畢竟是為江東謀劃,身先士卒,冒險進城,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
“先生乃溫厚誠信高士,當年不得已與孔明分別,如今孫權卑劣如此,非為明主。何不棄暗投明,共同輔佐大王中興漢室,既能兄弟團聚,又可輔政建功,豈不美哉?”
諸葛瑾抱拳道:“吳侯於我恩如骨肉,吳侯不負在下,在下亦不負吳侯也!”
如果不是剛才使者提及孫權要贖回自己,諸葛瑾真的要徹底失望了。
但吳侯在絕境中還想著自己,那就不能辜負於他!
劉備嘆道:“先生至誠,與孔明相似,但孫權屢次背盟,這次險些害了雲長,孤必擒之。”
諸葛瑾解釋道:“其實此事也不能全怪吳侯。前者關將軍在荊州時,吳侯為鞏固同盟,數次求親,關將軍非但不允,還以狂言羞辱,因此有怨氣在心。”
諸葛瑾觀察著劉備神色,見他撫須沉吟,並沒有憤怒之色,繼續說道:
“此後關將軍進軍襄樊,曹操屢次致書吳侯,欲使吳軍襲荊州。吳侯本不肯許,但因呂蒙與關將軍不睦,故而擅自興兵,誤成大事。”
劉備挑眉道:“先生也認為此事乃呂蒙所為,與吳侯無關?”
“此皆呂蒙之罪,非吳侯之過也。”
諸葛瑾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現在只能順著使者的意思繼續為孫權開脫。
“如今呂蒙已死,冤仇已息。吳侯也悔之不及,遣使重修於好,並將荊州全部交還,共抗曹賊,還請大王三思。”
劉備看了一眼法正,二人玩味一笑,呂蒙果然成了阿斗所說的“背鍋俠”!
正要商議,卻聽門口一人大笑道:“可惜呂子明還是死得太早了,應該讓他再聽聽子瑜先生這番感人肺腑的高論,才能徹底瞑目!”
諸葛瑾聞言心頭一跳,回頭看時,卻是世子劉禪走進來,頓時頭皮發麻。
這段時間看他對付呂蒙,手段狠辣,更是出了名的難纏。
不知為何,他覺得尚有五成把握說服劉備,但對這少年卻有些無所適從。
劉備也有些意外,忙問道:“可是已經擒了孫權?”
“這倒沒有,孫權想以長輩身份誆我退兵,我豈能上他的當?”
劉禪做出一副精明顯擺的樣子,傲嬌地揚起下巴:“他反被我罵得悔恨交加,無地自容,吐血三升,回益陽養傷去了。”
“這怎麼可能?”劉備三人同時瞪大眼睛。
孫權是何等人物,豈能被一個孩童罵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