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攥緊拳頭,鮮血順著指縫滴落,“這天下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兵器——”鎏金護甲重重砸在案上,震得密報簌簌作響,“而是藏在暗處的人心!漠北的十萬狼騎,不過是第一步,我要看著你眾叛親離,看著大乾為你陪葬!”
夜風掠過屋簷,幽冥教暗哨如黑色流矢掠過琉璃瓦。楚凜望著手中的密信,燭火將“北疆空虛”四字映得忽明忽暗,彷彿已經看到楚吞嶽被萬箭穿心的模樣。
與此同時,羅剎國皇宮內,阿古達瑪將鑲滿寶石的彎刀狠狠砸在輿圖上。翡翠刀柄撞在龍案上發出悶響,震落的寶石滾入燭火,迸濺出妖異的火星。
幽冥教徒呈上的密信泛著幽藍熒光,“楚吞嶽孤立無援”的字跡在光影中扭曲如蛇。他扯下面具,刀疤猙獰的臉上爬滿興奮:“新蘭卡城的恥辱,今夜就讓大乾用血來償還!”
四十萬鐵騎踏碎草原凍土,猩紅戰旗遮蔽天際。馬蹄聲如滾雷碾過大地,揚起的黃塵在夕陽下宛如血色帷幕。
阿古達瑪坐在六象拉拽的戰車上,望著綿延百里的軍陣狂笑:“楚吞嶽,就算你有《九九連環計中計》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擋這四十萬大軍!”
鎮北城頭,楚吞嶽接到急報時,指尖正停在兵書“虛實相生”的批註處。蘇墟塵望著天邊如黑雲壓境的敵軍,沉聲道:“王爺,當真要用一萬二千人迎敵?”
楚吞嶽的目光掃過泛黃書頁,最終落在“欲擒故縱”四字上。他忽然將兵書合起,七星紋劍格在夕陽下閃過冷光:“阿古達瑪以為幽冥教是利刃,卻不知那是插向他自己的毒針。”
數日後,羅剎大軍踏入黑風峽。隨著一聲尖銳的鷹唳,兩側峭壁突然滾下裹著桐油的巨石。刺鼻的濃煙中,楚吞嶽站在高處,看著敵軍陷入混亂,嘴角勾起冷笑——這正是連環計第一環“虛實初現”,“無中生有”與“暗度陳倉”同時發動。
看似荒蕪的山道下,早已開鑿出隱秘地道,一萬二千精兵推著裝滿硫磺的木車疾馳而出,火矢破空的剎那,整條峽谷化作火海。熱浪撲面而來,烤得人面板生疼,羅剎士兵的慘叫與戰馬的嘶鳴混雜在一起,迴盪在峽谷之間。
“放箭!”阿古達瑪怒吼著揮刀,卻見大乾軍隊在火網中如鬼魅穿梭。
楚吞嶽的聲音混著戰鼓傳來:“第二環‘局勢操控’,調虎離山!”東側山口突然傳來震天喊殺,那支被派去劫掠糧草的三萬騎兵,此刻正陷入蘇墟塵佈置的“關門捉賊”陣中。
“突突突…”
神機營的火器噴出火舌,在夜色中織成死亡的火網,鉛彈呼嘯著穿透羅剎騎兵的盔甲,將他們轟得人仰馬翻。血腥氣瀰漫在空氣中,與硝煙交織,令人作嘔。
阿古達瑪望著陷入火海的峽谷,終於想起幽冥教徒密信中的警告。但此刻再想撤退,為時已晚——峽谷出口處,楚吞嶽玄甲上的北斗七星,正在血色月光下熠熠生輝。當羅剎軍在火海中慌亂後撤時,楚吞嶽站在高處舉起刻滿古樸紋路的青銅令箭,冷冽的聲音穿透硝煙:“啟動第三環!”
話音未落,陣中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那些混入羅剎軍的幽冥教內應同時暴起,淬毒的匕首精準刺入羅剎將領的後心。這正是連環計中的“偷樑換柱”,那些看似忠心耿耿的死士,早已被蘇墟塵用“反間計”策反。
阿古達瑪看著自相殘殺的軍隊,終於明白落入了致命圈套。他揮舞著彎刀試圖重整軍心,卻見大乾軍旗在四面八方亮起,如同死神的請柬。“楚吞嶽!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的怒吼被淹沒在喊殺聲中,四十萬大軍的潰敗之勢已如決堤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