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還請繼續躺下,我這就開船往岸邊去。”
沈蘊開口問道:“這裡距離西岸還有多遠?”
邢岫煙轉頭看了他一眼,回答:“可遠著呢,倒是離太湖東岸只有十里左右。”
沈蘊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不知能否勞煩姑娘送我們去西岸?”
邢岫煙聞言,也跟著蹙起眉頭:“若要去西岸,少說也得兩個半時辰,一路上極有可能被他們的人發現。”
沈蘊聽了這話,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主要是之前他和林黛玉乘坐另一艘船行進,還是被瘟毒菩薩察覺到了。
聽瘟毒菩薩的意思,似乎是他養的水鳥發揮了作用。
此刻,沈蘊實在不敢確定,瘟毒菩薩的水鳥會不會再次發現他們,要是真被發現,那他恐怕得帶著邢岫煙一起跳水逃生了。
這時,林黛玉已經回過神來,見沈蘊似乎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之中,便柔聲勸道:
“莫要著急,越是慌亂越容易出錯,我們連最危險的時刻都挺過來了,如今暫時安全,這便說明,我們已經度過了最大的危機,往後定會順遂。”
沈蘊聽了這番話,原本略微浮躁的內心竟真的慢慢沉穩下來,凝視林黛玉一眼,輕輕點頭:
“妹妹所言極是,待我再仔細想想。”
話音剛落,就聽到遠處傳來銅鑼聲,還夾雜著陣陣呼喚聲。
邢岫煙心中一驚,趕忙走到船頭眺望。
待看清是一些官兵後,她又折返回來,告知沈蘊和林黛玉:
“是官兵,看樣子他們似乎也在搜尋你們。”
林黛玉聽聞,面露喜色,嘴角微微上揚:“太好了,果然如我所說!”
說話間,她不由想著,自己和沈蘊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此番劫難過後,二人必定會迎來極大的福氣。
而這福氣,自然是二人可以長相廝守,永不分開。
念及於此,林黛玉明亮的雙眸閃爍著光芒,目光緊緊地落在沈蘊身上。
沈蘊卻眉頭緊皺,看著她說道:
“還不能掉以輕心,這些官兵究竟站在哪邊還不好說,我們還是得依靠自己脫險。”
林黛玉聽了,笑容漸漸隱去,看向沈蘊說道:“既然如此,一切聽你的。”
她自然是對沈蘊的判斷深信不疑,若不是沈蘊,她恐怕早已落入瘟毒菩薩手中。
也正是因為沈蘊的智謀和謹慎,以及面對危險時的膽大心細,她和沈蘊才能平安活到現在。
聽了沈蘊的話,她也意識到,自己二人的危機尚未完全解除。
過了半晌,又聽沈蘊接著說道:
“不過,這倒也給了我們往西走的契機,雖然還不清楚這些官兵的立場,但瘟毒菩薩等人公然截道殺人,至少在官兵面前,他們不敢再那般肆無忌憚,肯定會有所收斂。”
說著,他又看向邢岫煙,誠摯說道:
“等會兒官兵過來盤查,還請邢姑娘見機行事,想來他們比起瘟毒菩薩的弟子,更不屑於上船搜查。”
邢岫煙聽後,鄭重點點頭:“你們放心,我知道該如何應對。”
說話間,她暗自覺得沈蘊心思縝密,行事步步為營,若是換做她,看到官兵前來搜尋自己,恐怕早就主動向官兵招手了。
說完,沈蘊和林黛玉再次躺好,邢岫煙依舊為他們蓋上被子,將二人身影遮擋起來。
沈蘊和林黛玉此前已有過親密接觸,此時‘同被而眠’倒也沒有太多尷尬之感。
只是林黛玉想到邢岫煙看到自己和沈蘊這般‘睡’在一起,難免有些難為情,即便這是事急從權。
尤其是邢岫煙還是她上一世熟知的知己好友,這更讓她感到羞赧。
一時間,她吐氣如蘭,俏臉漸漸變得嫣紅,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繃緊。
沈蘊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心中有些疑惑,壓低聲音問道:
“妹妹,你怎麼了?”
林黛玉用蚊鳴般聲音遲疑回道:“我…我…沒事兒…”
沈蘊自然明白這話言不由衷,肯定有事。
思索片刻,他猜到了林黛玉的一些心思,緩緩湊近,貼著她的耳畔輕聲說道:
“妹妹不必多慮,我看邢姑娘心性淡泊,不是那種喜歡胡亂猜測的人,更何況,你我本就是兩情相悅的戀人,同眠之事遲早會有……”
聽到這裡,林黛玉不禁小聲嬌嗔道:“你休要亂說!誰要和你在旁人眼皮子底下同眠了。”
說話間,林黛玉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倒不如讓邢岫煙也嫁給沈蘊好了,這樣一來,日後邢岫煙便不會對外人說起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