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為了這個家庭付出了全部,卻連和母女兩個拍照的邊角都擠不進去。
我像是自虐,看了很久。
直到眼眶發酸,才僵硬的放下手機。
消毒水的味道忽然變得刺鼻,我翻身時扯到肋骨,疼得悶哼出聲。
我想,快了,很快我就能脫離這個窒息的家,徹底的解脫。
住院的這些天,我的手機沒再響起,作為妻子,溫冷然一句問候都沒有。
三天後是我的秘書匆匆換來換洗的衣服和輪椅,推著我回了家。
別墅的大門虛掩著,我轉動輪椅碾過地板,放外套的胡桃木衣架上,赫然掛了一件藏青色的男士大衣。
不是我的,看起來有些眼熟。
廚房裡傳來了咕嚕咕嚕的燉煮聲,溫冷然繫著我的圍裙,正握著木勺攪鍋。
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側顏,恍惚間我想起了剛結婚時,她曾有一次笨拙下廚的模樣。
已經多少年過去了,她沒有進過廚房。
喉嚨忽然發緊。
她是在給我做飯嗎,是終於有時間關心我了嗎?
她還記著,我最喜歡吃的是皮蛋瘦肉粥。
一股酸脹的滋味在胸腔裡翻湧,我捏著輪椅扶手的股指泛白,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捏碎了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柔。
這時候我忽然卑微的想,如果她能轉變,或許,我不一定要離婚呢。
或許,這段婚姻還有挽回的餘地呢…
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成為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這時,溫冷然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我後,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你從醫院回來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呢?”
我心中一暖,以為她是想要去接我,剛要開口,卻被她打斷。
“我還想著讓你給帶些藥呢,子奕的胃病犯了,家裡都沒有藥。”
燉煮的湯味混著她身上的味道,突然嗆得我眼眶發酸。
我張了張嘴,忽然自嘲的笑了。
她說我傷的不夠重,可如今我都坐著輪椅回來了,她卻仍然看不到。
她的眼裡,還是隻能看到陳子奕。
見我沒有說話,溫冷然終於轉過臉,目光掃過我打著石膏的腿,沉默半秒:“你收拾一下來喝碗粥吧,我剛燉好的。”
說完就走了,我覺得她應該是忽然良心發現了吧。
但。
我已經不需要了。
主臥的門半開著,我費力的轉動輪椅,剛一進去,便看到了我的衣服散落一地,陳子奕裹著我的淺灰色睡衣,躺在我和溫冷然的床上。
怒火在我的胸腔裡翻滾著,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