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的話語剛落，王啟年只覺得腦子裡像是被重錘敲過，嗡嗡作響。
“您是說，牛欄街那場刺殺，幕後主使是三皇子和司理理？”王啟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範閒眉頭微蹙：“目前還不能下定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事絕對和司理理脫不了干係。”
“這麼說，咱們接下來要查醉仙居和司理理了？”
“沒錯！”兩人正說著，腳下的路已經引他們到了醉仙居門口。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兩人心頭一沉——醉仙居大門緊閉，掛著停業的牌子。
打聽之下才知道，只因司理理的花船被人燒了，官府正在查辦這案子，所以暫時關了門。
聽到這個訊息，範閒的臉唰地一下沉了下來，陰沉得能滴出水。
王啟年也覺得嗓子眼裡像是冒了煙，又幹又澀。
司理理突然燒掉花船跑路，這舉動明擺著她是北齊派來在此地刺探訊息的密探。
這一下，範閒之前的猜測就更站得住腳了！
難道牛欄街的刺殺，真的是李承淵精心佈下的一個局？
王啟年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他打心底裡不希望自己的推測成真——畢竟在他心裡，李承淵一直是個品行端正的朋友，也是個靠譜的同僚。
倘若這一切真是他策劃的，那就意味著他為了達到目的，竟不惜用一條條人命做籌碼……
王啟年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這個可能。
另一邊，範閒的情緒也低落了不少。
“走到這一步，線索又斷了。”他低聲說道。
王啟年卻很快打起精神，提議道：“大人，別太沮喪！咱們可以去搜集司理理的訊息啊，只要能找到她的下落，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肯定能有新發現！”
“沒用的，剛才聽人說，司理理已經出了城。”範閒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王啟年連忙接話：“大人稍安勿躁，恕屬下斗膽說一句，監察院裡有兩位跟蹤的高手，我便是其中一個！”
範閒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喜色。
幾乎是同一時間，李承淵正在禮郡王府裡下令，讓手下在全城搜尋司理理的蹤跡。
王府的閣中氣氛正好，這是眾人頭一回碰面，彼此都客氣地問候著，慢慢熟絡起來。
每個人面前的小桌上都放著瓜果、糕點和茶水，這場聚會倒更像是一場溫馨的小聚，而非嚴肅的議事。
殿下向來喜歡和氣的氛圍，手下人也都有意避開爭鬥算計，儘量真心相待，正所謂上司喜好什麼，下屬自然會跟著效仿。
李承淵一直以身作則，府裡的幕僚團隊確實相處得十分融洽。
但這也帶來了一個隱患——內部的警惕性太低。
萬一出現叛徒，整個組織都可能因此垮掉。
不過還好，除了楊萬里，其他人都是系統選來的忠心助手，這方面的擔憂基本可以放下。
處理完外面的事回到王府，李承淵早已飢腸轆轆。
一番熱鬧過後，到了半夜，他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咱們現在來談正事。”
眾人一聽，立刻收了笑容，端正地坐好，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就連桑文和黃瓜也都挺直身子，站在一旁聽候吩咐。
李承淵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開口說道：“先跟大家說幾件事。
第一件，妙音坊的情報部門從今天起獨立執行，成為專門的情報機構，名字就叫‘打更人組織’。”
聽到這名號，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滿是疑惑，壓根猜不透為何要選“打更人”這三個字。
李承淵緩緩開口解釋：“之所以叫他們打更人，是因為我期盼著，他們不單單是傳遞訊息的角色，更要做一名守護者。在大慶的每一個黑夜裡，他們都能化作一盞燈火，給所有人帶去希望，把黑暗裡的歹意與齷齪統統驅散。”
“白天沒做見不得人的事，夜裡就不用怕打更人！”他的語氣裡滿是堅定的意志。
“往後，這句話會住進每個人的心裡。我希望大夥都能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並且為了它去拼盡全力。”眾人聽了這話，個個都打心眼兒裡佩服。
這句話看著簡單，裡頭的深意可不少，肯定很快就會傳到家家戶戶的耳朵裡。
更關鍵的是，殿下的遠大志向在這一刻更清晰了！之前李承淵雖有過暗示，卻從沒明著說過要爭奪皇位，可現在，他提出讓“打更人衙門”變成新的鑑察院，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坐上王位。
這樣的意思，讓所有人都篤定自己是殿下身邊的核心心腹，將來必定能成為輔佐新朝的功臣！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齊聲喊道：“我們願意豁出性命跟著殿下！”
李承淵抬手讓眾人安靜下來：“大夥的心意我都懂，接著聽我說。”
緊接著，他宣佈任命十三先生為“打更人”組織的頭領，讓宮羽當副統領從旁協助，紅薯則擔任總顧問，處理王府裡的情報事務。
這個組織內部分為四個等級：金鑼得有八品以上的功夫，銀鑼至少要六品水平，銅鑼最低也得有三品修為，而普通成員則被叫做“白役”。
金鑼由李承淵親自挑選，其他職位都交給十三先生來決定。
“甄平暫時被給了金鑼的身份。”
這些人事安排，確實能看出他對團隊結構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在處理情報這事兒上，十三先生的本事是足夠的。
從《琅琊榜》裡他做梅長蘇的貼身情報幫手就能知道，他的能力早就得到了梅長蘇的信賴。
事實也證明，他確實配得上這份信任。
這輩子，十三先生只用了半年時間，就把妙音坊打理得興旺紅火。
到現在，妙音坊的情報網已經有幾千人，大多藏在京都的各個地方，剩下的則分散在慶國和北齊的各處。
毫無疑問，十三先生做情報組織的領頭人是很稱職的。
只是他年紀大了。
要是普通的情報機構，十三先生還能應付得來。
但李承淵心裡規劃的打更人組織，對他來說就有些吃力了。
沒辦法，李承淵眼下只能依靠他。
畢竟，他身邊暫時沒人能代替十三先生，而且打更人一時半會兒不會對外公開，所以暫時用十三先生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等以後李承淵的資源多了，說不定能找到更合適的人選。
至於其他人，宮羽的能力也挺好，當副頭領完全沒問題；紅薯作為王府的管家，在分析資訊方面有著很高的專業能力；甄平則純粹是個擅長打鬥的，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管理能力反倒沒那麼重要。
大夥對這樣的安排都沒意見，因為其他人員幾乎沒人能勝任新的職位。
青鳥本有實力擔起金鑼之職，可她是李承淵的貼身侍女，首要任務是守護李承淵的安危。
她自己也沒打算加入打更人，一心只想長久陪伴在李承淵身邊。
緊接著，李承淵吩咐萬三千在京都建造乾坤書局總部，用作打更人的辦公地點。
這個選擇極為精妙，一來書局每日消耗大量紙張，能遮掩真實的物資需求；二來書庫裡豐富的藏書便於儲存資訊，再加上這裡人來人往、職員忙碌，是掩護情報工作的絕佳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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