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淵摸出一塊銀錠支開了那位婦人，踱步至王啟年跟前。
“這些書冊是你在此售賣？”他揚了揚手中的兩本書卷。
王啟年原本半闔的雙眼在看清來人後驟然睜大，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這位爺說笑了，小的就是個走街串巷的商販，混口飯吃罷了。”
李承淵眉梢微挑：“你我素不相識？”
“哪能認識您這樣的貴人吶！”王啟年搓著手賠笑，“瞧您這身打扮，定是世家子弟，小的哪敢怠慢。”
隨手翻開書頁，李承淵的眉頭越皺越緊。“你這營生可不怎麼地道。《紅樓》倒也罷了，畢竟是禁書，價高些情有可原。可這《西遊》正版不過六兩，你這粗製濫造的盜版竟要五兩？”
王啟年眼珠一轉，諂媚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讀書人重在內容，裝幀都是次要的。再說省下的一兩銀子，夠割兩斤好肉打牙祭呢，這買賣多划算！”
李承淵險些笑出聲。這老滑頭倒是深諳經商之道。
“價錢暫且不論。你可知《西遊》的真正作者？”
“不是那位花滿堂先生麼？”王啟年撓頭。
“那只是個化名。”李承淵嘆息。
“這...這小的是真不清楚。”王啟年額頭沁出冷汗。
“連這都不知曉就敢販賣私刻書籍？”李承淵面色漸沉，“可知這是觸犯王法的勾當？”
王啟年頓時慌了神：“大人明鑑！小的只為餬口，哪敢作奸犯科啊！”
“嚇你作甚？”李承淵負手而立，“乾坤書局實為禮郡王府的產業。”
“禮郡王...三殿下？！”王啟年如遭雷擊，雙腿一軟險些跪倒。
李承淵微微頷首：“正是如此。”
“花滿堂”實乃三殿下所用筆名，此書正是出自殿下之手！”
此言一出，王啟年雙腿一軟，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李承淵見狀，嘴角微揚：“現在知道怕了？”
“怎能不怕？這簡直駭人聽聞……哎？公子快看那邊！”王啟年突然指向李承淵身後，試圖轉移注意，藉機開溜。
他剛想動作，李承淵已察覺異樣，目光如電般掃來。王啟年手忙腳亂地收拾攤子，拔腿就要跑。
“啟年！”
輕飄飄兩個字，卻讓正翻牆逃竄的王啟年腳下一滑，重重摔落。
他趴在地上，滿臉錯愕：“公子怎會知曉小人名諱？”
李承淵語氣篤定：“不僅知道你的名字，還清楚你是監察院的文書。”
這話徹底擊碎了王啟年的僥倖——對方早已摸透他的底細。
他苦笑著爬起，拱手作揖：“敢問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李承淵。”
“李承淵？！”王啟年瞳孔驟縮，顫聲道：“您、您就是三殿下？”
“正是。”
“撲通”一聲，王啟年再次跪倒，額頭貼地：“下官王啟年，拜見殿下！”
李承淵擺手示意他起身，王啟年卻死死抱住他的腿，聲淚俱下：“求殿下開恩！小人是被逼無奈才犯下大錯啊！”
“莫非又要說你夫人早逝、女兒病重？”李承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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