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包廂內，音樂早已停歇，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還殘留著昂貴的雪茄和香水味，但此刻，這些味道卻像是腐爛的預兆，讓人作嘔。
趙天麟呆立在原地，背脊發涼，額頭上佈滿了冷汗。
陳凡離去時的那個眼神，像兩把淬了冰的尖刀，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讓他不寒而慄。
那不是商場對手的眼神，那是捕食者的眼神，是面對敢於挑釁自己領地的入侵者時，毫不猶豫將其撕碎的眼神。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動了林婉清，陳凡會說到做到，甚至做得更絕。
“瘋子……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趙天麟喃喃自語，身體因為恐懼和憤怒而微微顫抖。
他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晶酒瓶，狠狠地砸向牆壁。
“砰！”
價值數十萬的限量版威士忌，連同水晶瓶一起，化為一地碎片。琥珀色的酒液順著牆壁流下，像一道道醜陋的傷疤。
巨大的聲響，讓門外的保鏢衝了進來。
“趙少！”
“滾出去！”趙天麟咆哮道，雙眼通紅，如同受傷的野獸。
保鏢們不敢多言，連忙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趙天麟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陳峰的電話，聲音陰冷得像是從地獄傳來。
“你在哪？”
“趙……趙少，我在家。”陳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給你十分鐘，滾到御尊閣來，如果你還想在江州待下去的話。”
說完，趙天麟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將手機狠狠地摔在沙發上。
他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而陳峰，這個辦事不利的廢物，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
布加迪在江州的夜色中無聲地穿行。
陳凡開著車，神情冷峻。剛才在御尊閣裡散發出的那股凜冽殺意，還未完全從他身上褪去。
他並不喜歡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這觸及了他做人的底線。
但趙天麟的所作所為，同樣觸及了他的逆鱗。
對於想要傷害他在乎的人的敵人，陳凡從不吝嗇展示自己最殘忍的一面。
商業競爭，可以有來有往，講規則，講手段。但禍及家人，這是最卑劣、最不可饒恕的行為。
既然趙天麟選擇不遵守遊戲規則，那他陳凡，就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為這場遊戲，劃定一條不可逾越的血色底線。
他腦海中浮現出林婉清那清麗溫婉的臉龐，那雙總是帶著探究和好奇的清澈眼眸。
他無法想象，如果她真的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他會變成什麼樣。
車子在江州大學的校門口緩緩停下。
陳凡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他知道，林婉清很可能還在實驗室裡。
他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在附近一家24小時營業的甜品店，打包了一份溫熱的紅豆沙和幾樣精緻的糕點。
提著甜品，陳凡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實驗大樓。
深夜的校園格外安靜，只有走廊裡迴盪著他自己的腳步聲。
他輕輕推開林婉清實驗室的門，一道縫隙中，透出柔和的燈光。
林婉清正坐在電腦前，戴著一副防輻射的平光眼鏡，神情專注地盯著螢幕上的資料，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陳凡走進來都沒有察覺。
陳凡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認真的側臉。
燈光下，她的睫毛長而捲翹，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鼻樑挺翹，嘴唇是自然的粉色。那股知性與專注結合的氣質，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動人。
或許是感覺到了注視，林婉清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地轉過頭。
當看到是陳凡時，她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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