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紫衣侯

第435章 天羅地網

“顧不得那麼多了。”李玄甲一拳砸在地圖上的雁門關位置,“那裡一旦失守,敵軍就能直插腹地,長安危矣!”

長安浣衣局,老宮女被帶到御書房時,渾身抖得像篩糠。蘇牧看著她滿頭白髮,放緩了語氣:“三年前皇后煎藥的事,你還記得多少?如實說來,朕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老宮女撲通跪下,淚水混著汙垢流下:“陛下……皇后娘娘不是血崩……是那碗藥……劉貴人身邊的太監送來的,說是補氣血的,娘娘喝了沒多久就……”

“藥渣呢?”

“被那太監當場倒了,奴婢想留一點,卻被他打了一巴掌……”

蘇牧猛地拍案,案上的茶杯震落在地:“陸炳,去查三年前給皇后送藥的太監!另外,將趙德昭打入天牢,徹查他與雁門關守將的往來信件!”

此時的天牢裡,趙德昭正對著獄卒嘶吼:“我是朝廷命官,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兒子是無辜的,放了他!”

獄卒冷笑一聲,轉身關上牢門。隔壁牢房裡,赫連烈正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趙大人,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趙德昭一驚:“你是誰?”

“大月氏先鋒赫連烈。”赫連烈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聽說你兒子把三皇子引到了御花園?真是好手段。”

趙德昭臉色煞白,突然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圈套,從他勾結大月氏開始,就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而自己不過是枚棋子。

天牢深處,潮溼的石壁滲著水珠,滴落在趙德昭的官靴上。赫連烈的聲音像毒蛇吐信,順著鐵欄縫隙鑽過來:“趙大人可知,為何你們的信使總能精準找到我軍營地?”

趙德昭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什麼意思?”

“因為有人在替我們引路。”赫連烈輕笑一聲,用彎刀敲了敲牆壁,“比如你那位在雁門關當守將的門生,每次換防都會把佈防圖‘不小心’留在驛站,等著我們的人去取。”

趙德昭如遭雷擊,踉蹌後退撞在牢門上:“不可能!他是我一手提拔的,怎麼會……”

“怎麼不會?”赫連烈湊近鐵欄,壓低聲音,“你以為勾結大月氏的只有你?宮裡那位早就給我們遞了話,說要借你這顆人頭,清理掉朝中不肯聽話的老骨頭。”

這番話像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趙德昭心裡。他癱坐在地,望著頭頂漏下的微光,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劉貴人的貼身太監曾暗示他“事成之後可掌戶部”,當時只當是利誘,如今想來,竟是催命符。

與此同時,雁門關外的荒原上,李玄甲率領的天策軍正頂著風沙疾行。斥候來報,大月氏的先鋒部隊距關隘已不足五十里,而雁門關守將王承宗卻按兵不動,連烽火臺都沒點燃。

“加速前進!”李玄甲一甩馬鞭,馬蹄捲起的黃沙迷了眼,“告訴弟兄們,今晚必須趕到關下,晚了一步,咱們都得成刀下鬼!”

副將憂心忡忡:“將軍,王承宗要是真反了,咱們這點人怕是攻不進關……”

“攻不進也要攻!”李玄甲咬牙道,“雁門關後是一馬平川,丟了這裡,長安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

長安御書房,蘇牧正對著皇后的脈案凝神細看。陸炳匆匆而入,手中捧著一個佈滿銅鏽的藥罐:“陛下,在冷宮枯井裡找到了這個,罐底刻著‘尚藥局’三個字,裡面的藥渣還沒完全爛掉。”

蘇牧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捻起一點藥渣。脈案上記載皇后“氣血兩虛,需溫補調養”,可這藥渣裡混著的“斷腸草”粉末,卻是性寒劇毒之物。

“傳太醫院院判!”蘇牧的聲音冷得像冰,“讓他看看,這藥是給誰用的!”

院判趕來時,腿肚子都在打顫。看到藥渣的瞬間,他“撲通”跪下:“陛下饒命!這藥……這藥是當年劉貴人讓人來尚藥局取的,說是給她宮裡的宮女調理身子,臣絕不知是給皇后娘娘用的!”

“宮女?”蘇牧冷笑,“哪個宮女需要用太醫院的秘製補藥?你當朕是傻子嗎?”

院判磕頭如搗蒜:“臣……臣當時也覺得奇怪,可劉貴人拿著貴妃的手諭,臣不敢不從啊!那手諭……那手諭後來被她身邊的太監收回去了!”

蘇牧猛地起身,腰間的玉帶“啪”地撞在案上:“陸炳,去查三年前尚藥局的領藥記錄,還有劉貴人宮裡所有宮女的名冊,一個都不能漏!”

此時的冷宮偏殿,劉貴人被綁在柱子上,頭髮散亂如鬼。陸炳拿著領藥記錄站在她面前:“三年前三月初七,你讓太監趙安去尚藥局領了這服藥,當天皇后就崩了。趙安在哪?”

劉貴人突然瘋狂大笑:“他死了!早就被我沉進太液池了!蘇牧,你鬥不過我們的,你以為坐上龍椅就高枕無憂了?你皇兄留下的那些舊部,早就盼著你倒臺呢!”

“我皇兄?”蘇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一步步走近,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僵,“你是說前太子蘇承乾?他的舊部為何要幫大月氏?”

劉貴人突然收了笑,死死盯著蘇牧:“因為你根本不配當皇帝!當年若不是你篡改遺詔,皇位怎麼輪得到你?承乾太子……他才是天命所歸!”

這句話像驚雷炸響在殿內。陸炳臉色驟變,拔刀指著劉貴人:“妖言惑眾!陛下,此人留不得!”

“讓她說。”蘇牧卻異常平靜,“朕倒要聽聽,她能編出什麼花樣。”

劉貴人啐了一口血沫:“花樣?當年先帝彌留之際,明明寫下‘傳位於太子承乾’,是你和你母后聯手,把‘太子承乾’改成了‘皇七子牧’!尚藥局的老太監親眼看見的,可惜啊,他第二年就‘病逝’了!”

蘇牧的手指微微顫抖,卻依舊面不改色:“證據呢?空口白牙,誰信你?”

“證據?”劉貴人笑得淒厲,“證據就在承乾太子的陵寢裡!他臨終前留下一封血書,藏在棺槨的夾層裡,只可惜……你們連他的屍首都找不到,又怎麼會發現?”

這話倒是戳中了蘇牧的痛處。前太子三年前“意外”墜崖,屍骨無存,至今是樁懸案。他盯著劉貴人:“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為何要幫大月氏?”

“幫?”劉貴人眼中閃過瘋狂,“我是要借他們的刀,殺了你這個篡位者!我母妃是承乾太子的乳母,他若登基,我本該是公主!是你們毀了我的一切!”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禁軍統領撞開門:“陛下,不好了!天牢裡的赫連烈不見了,趙德昭被人割了喉嚨!”

蘇牧心頭一沉——有人在天牢裡動手,顯然是想殺人滅口。他看向陸炳:“立刻封鎖全城,嚴查所有城門,赫連烈受了箭傷,跑不遠!”

而此時的雁門關下,李玄甲的部隊終於趕到。關樓上一片漆黑,連守城計程車兵都不見蹤影。“不對勁。”李玄甲勒住馬,“王承宗就算反了,也該佈置防禦,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副將突然指著城門:“將軍你看,門是開著的!”

李玄甲心中警鈴大作,正想下令撤退,城門後突然衝出無數騎兵,為首的正是王承宗。“李將軍,別來無恙啊!”王承宗的刀上還滴著血,“我等你很久了。”

天策軍被團團圍住,李玄甲握緊長槍:“王承宗,你通敵叛國,就不怕株連九族?”

“株連九族?”王承宗大笑,“等大月氏的鐵騎踏平長安,這天下就是赫連氏的了,誰還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他話音剛落,關隘兩側突然燃起烽火。王承宗臉色驟變:“怎麼回事?我明明讓人熄了烽火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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