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沒有任何引擎，能達到這種速度。”
“這是魔法。”
指揮中心內，所有的樂觀與傲慢，蕩然無存。
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冰冷的恐懼。
水星。
一顆被太陽炙烤了數十億年，表面溫度高達四百多度的煉獄星球。
鎮國號靜靜地懸浮在這片煉獄的上空。
它那生物裝甲的表面，流淌著混沌的灰色氣流，將足以熔化鋼鐵的高溫，輕易地隔絕在外。
艦橋內，葉玄軒的目光，落在了水星的地核深處。
在那裡，他能感覺到一股無比熾熱，無比狂暴，充滿了太陽神性的力量，正在沉睡。
上古金烏的殘魂。
“出來吧。”
他伸出右手，虛虛一握。
“成為我，點燃神座的，第一根柴薪。”
轟隆。
整個水星，毫無徵兆地劇烈震動起來。
水星的地表，那厚達數百公里的地殼，開始瘋狂地開裂。
一道道巨大無比的裂谷，好比猙獰的傷疤，遍佈了整個星球。
岩漿，從裂谷中噴湧而出，好比這個星球流出的金色血液。
下一秒。
一顆直徑超過一千公里的，由最純粹的太陽真火構成的，好比小型太陽般的金色火球，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偉力，硬生生地，從水星的地核中，抽離了出來。
金色火球的中央，隱約可見一隻三足神鳥的虛影，正在發出無聲的，憤怒的咆哮。
這，就是李長風所說的，畢業大禮包。
然而。
葉玄軒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
他要的，不是這個。
他猛地一捏。
那顆足以將地球都瞬間氣化的金色火球，在他掌心，被強行壓縮，凝聚。
最終，化作了一枚拳頭大小，通體赤金，表面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神格雛形。
金烏神格。
葉玄軒沒有將它吸收。
他一揮手，這枚神格便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地射入了鎮國號的艦橋頂端。
那裡，原本是空無一物的。
但在金烏神格融入的瞬間，整個鎮國號猛地一震。
所有的生物組織，開始瘋狂地生長，重組。
它們在艦橋的上方，構建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好比太陽一般的，熾熱的金色能量球。
這個能量球，開始向外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光和熱。
它成為了一個光源。
一個為這艘在黑暗宇宙中航行的生物戰艦，提供無限能量的，人造太陽。
鎮國號，從此擺脫了對葉玄軒自身混沌之力的依賴。
它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心臟。
一顆，太陽之心。
但這，依然不是結束。
葉玄軒的目光，再次落向那顆已經被掏空了核心，正在走向崩潰的水星。
他要的，是另一件東西。
他張開左手。
一股截然相反的，充滿了無盡死寂與終結氣息的力量，湧向了那顆垂死的星球。
那些正在噴發的金色岩漿，在接觸到這股力量的瞬間，迅速冷卻，凝固，化作了漆黑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詭異晶體。
整個水星，在短短几分鐘內，從一顆火球，變成了一顆冰冷的，死寂的，通體漆黑的金屬星球。
“凝。”
葉玄軒低喝一聲。
整顆水星，開始在他的意志下，被揉捏，被鍛造。
好比一塊巨大的，被投入了神之熔爐的鐵胚。
最終，它化作了一件東西。
一件讓此刻透過最高倍率天文望遠鏡，窺探著這一切的，地球上的所有軍事強國的大佬們，都畢生難忘的東西。
一個王座。
一個通體漆黑，造型猙獰，表面鐫刻著無數神魔哀嚎的圖案，散發著無盡霸氣與毀滅氣息的，巨大無比的，星辰王座。
葉玄軒緩緩地，將這個王座，安放在了鎮國號的艦首。
那是原本屬於艦長，用來俯瞰星海的位置。
他用一顆行星，為自己，打造了一張椅子。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地，從艦橋內走了出來，一步一步，登上了那個專屬於他的，毀滅的王座。
他坐了下來。
輕輕地，靠在了椅背上。
然後，他將目光，投向了那支正在以龜速，朝著他逼近的，所謂的人類聯合艦隊。
“二十四小時。”
他冰冷的聲音，沒有透過任何通訊裝置，卻好比一道神諭，直接響徹在聯合艦隊每一個人的腦海裡。
“現在，還剩下二十二小時。”
“我等你們。”
“來審判我。”
聯合艦隊指揮中心。
死寂。
一片足以讓心臟都停止跳動的死寂。
麥克阿瑟五星上將，呆呆地看著螢幕上那被徹底改變了形態的水星，看著那艘艦首安放著一顆黑色星辰的猙獰鉅艦，看著那個端坐在星辰王座之上，仿似宇宙魔神般的身影。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引以為傲的艦隊。
他賴以成名的機甲軍團。
在那個男人用一顆星球給自己打造椅子的神蹟面前，脆弱得好比一群小孩子的玩具。
“將，將軍。”
一個參謀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我們，我們還，還打嗎。”
打。
拿什麼打。
拿他們那可笑的自信，和無知的傲慢嗎。
麥克阿瑟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能感覺到，全艦隊數百萬士兵計程車氣，在剛才那短短几分鐘內，已經徹底崩潰了。
就在這時。
葉玄軒那冰冷的聲音，又一次在他們腦海中響起。
只不過，這一次，是對著全球直播說的。
“我知道，你們都在看著。”
他端坐在王座之上，仿似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俯瞰著他的臣民。
“我知道，你們在害怕我，咒罵我，想要我死。”
“沒關係。”
“我不在乎。”
“我今天，之所以把你們叫到這裡來，不是為了跟你們解釋什麼。”
“也不是為了向你們證明什麼。”
“我只是，想讓你們親眼看一看。”
“看一看你們所謂的文明，你們所謂的秩序，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擊。”
“也讓你們，提前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絕望。”
他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因為，真正的末日，就要來了。”
“一個你們無法理解，無法對抗，甚至無法想象的敵人，正在趕來。”
“它要做的，不是征服，不是奴役。”
“而是，格式化。”
“將你們，連同你們腳下這顆星球，從宇宙中，徹底抹去。”
他的聲音，傳遍了地球的每一個角落。
無數人，在聽到“格式化”這三個字時，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更猛烈的嘲笑。
“哈哈，編，接著編。”
“打不過就想用這種末日謊言來嚇唬我們嗎。”
“太可笑了，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邪神，別再演戲了，乖乖接受我們的審判吧。”
沒有人相信他。
即便他剛剛才展現了神一般的力量。
人們依舊選擇，用他們那可憐的，固有的認知，去解讀這一切。
葉玄軒笑了。
笑得無比悲哀。
“看來，你們還是不明白。”
“也罷。”
他放下了手。
“既然語言無法讓你們清醒。”
“那就用，死亡吧。”
他緩緩站起身，從他的星辰王座上站起。
他張開雙臂，仿似要擁抱整個宇宙。
“歡迎來到水星。”
他的聲音，充滿了神魔般的，冰冷的慈悲。
“歡迎來到，你們的審判日。”
“也是我的。”
他頓了頓，嘴角的笑容，變得無比猙獰。
“收割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