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像稀釋的牛奶，順著研究所破損的窗戶滲進來，在地板上暈開一片片溼痕。林洋踩著滿地影蛛殘骸走到三樓，李明的觸手正卷著消防斧，費力地劈砍卡在通風管道里的蛛腿——昨夜清理到後半夜，這棟樓裡藏著的影蛛比想象中多得多，連天花板夾層裡都塞滿了白色的卵囊。
“洋哥，這管道里還有動靜。”李明的主觸手突然繃緊，吸盤死死抵住金屬管壁。管道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爪子在爬動。林洋皺眉，指尖雷電竄出半寸，順著管壁探進去——果然，裡面藏著成百上千只指甲蓋大小的幼蛛，正從破裂的卵囊裡往外湧。
“關門，放雷。”林洋後退半步，掌心凝聚起細密的電弧。李明立刻用觸手拽掉通風管的擋板，林洋揚手將雷電灌進去。淡藍色的電光在管道里炸開，伴隨著幼蛛被電成焦炭的“滋滋”聲，一股焦糊的氣味順著風口飄出來。
“總算清淨了。”李明收回觸手，吸盤上沾著幾片燒焦的蛛殼。經過昨夜的戰鬥和晶核吸收，他的觸手又粗壯了幾分，最前端能裂開細小的口子，噴出帶著麻痺效果的墨汁，對付這些小玩意兒格外管用。
兩人下樓時，一樓已經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擊聲。石巖正指揮蘇八月用硬化異能加固大門，他的硬殼手掌拍在鐵皮上，讓門板表面浮現出石質紋路，連縫隙都被結晶狀的硬殼填滿。蘇雨薇則蹲在角落，用治癒金光處理那些被影蛛腐蝕的地板，淡金色的光芒流過之處，焦黑的水泥地竟慢慢恢復了原色。
“林兄弟，快來看看。”石巖指著牆角的通風口，“這地方連通著地下室，剛才聽到裡面有東西在吼。”
林洋走過去，雷電順著指尖探進通風口。一股混雜著鐵鏽和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深處傳來沉重的呼吸聲，像是某種大型生物在沉睡。“李明，你的觸手能伸進去嗎？”
李明的主觸手立刻變長，像條銀蛇般鑽進通風口。半分鐘後，少年突然“嘶”了一聲，猛地收回觸手——前端的吸盤上沾著暗紅色的粘液，正冒著細小的氣泡，像是被強酸腐蝕過。“洋哥，裡面有隻長著好多手的怪物，粘液能燒穿觸手。”
“是實驗體。”林洋眼神一沉，想起二樓檔案裡提到的“融合實驗”。這研究所果然不簡單，那些變異體恐怕都是人為製造的。“石巖，把通風口封死。”他指了指旁邊的承重牆，“先清理完樓上，再處理地下室。”
接下來的半天，四人分工明確。林洋和李明負責清理四樓的實驗室，那裡殘留著不少變異實驗的樣本，有的玻璃罐裡還泡著長著翅膀的老鼠；石巖帶著蘇八月加固門窗，將研究所的外牆都鍍上了層硬化外殼；蘇雨薇則整理物資，將藥品和罐頭分類存放，她的治癒異能能讓藥劑的保質期延長三倍，省了不少麻煩。
午後，當林洋劈開最後一間實驗室的門鎖時，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味撲面而來。房間中央的手術檯上，躺著具被縫合起來的怪物屍體——一半是狼，一半是鱷魚，肚子上還縫著只章魚的觸手，顯然是失敗的融合實驗產物。
“這研究所的人是瘋了吧。”李明的觸手厭惡地避開地上的臟器，“把這些玩意兒拼在一起，難怪會出亂子。”
林洋沒說話，目光落在牆角的冰櫃上。冰櫃的鎖已經鏽死，但透過結霜的玻璃門，能看到裡面整齊地碼著十幾個金屬盒，上面貼著“晶核樣本”的標籤。他用電斧劈開冰櫃門，一股寒氣瞬間湧出來，裡面的金屬盒果然裝著不同顏色的晶核，其中有枚鴿子蛋大小的紫色晶核，能量波動比母蛛晶核還要強。
“這是……高階晶核？”李明的觸手忍不住碰了碰金屬盒，紫色晶核突然發出微光，讓觸手錶面的銀鱗都泛起了紫光。
“是精神系的。”林洋拿起金屬盒，指尖的雷電與晶核產生共鳴，“能強化精神力，正好給你用。”他知道李明的觸手雖然厲害，但精神力跟不上，遇到速度快的變異體很容易吃虧。
李明接過晶核，剛要吸收，樓下突然傳來蘇雨薇的尖叫。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衝下樓——只見大廳中央，一隻體型像圓桌的章魚怪正揮舞著十條觸手，將石巖逼得連連後退。這怪物的觸手比李明的粗壯三倍，吸盤裡長滿倒刺，每拍在地上都能砸出個淺坑，顯然是從地下室逃出來的實驗體。
“媽的，這東西怎麼打不破！”石巖的硬殼手臂已經被砸出裂紋，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它的觸手能吸收異能！”
林洋果然看到，章魚怪的觸手上沾著淡灰色的硬殼碎屑，顯然吸收了石巖的硬化能量。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是渾濁的白色，沒有瞳孔，卻精準地鎖定了移動的目標，觸手突然暴漲，卷向角落裡的蘇雨薇。
“小心！”林洋的雷電瞬間劈出，擊中章魚怪的主觸手。但雷電剛接觸到觸手，就被吸盤上的倒刺吸收，怪物不僅沒受傷，反而發出興奮的嘶鳴，觸手變得更加粗壯。
“它能吸收能量！”李明的觸手連忙捲住蘇雨薇，把她拉到安全地帶，“洋哥，用物理攻擊！”
林洋點頭，扔掉電斧，抄起旁邊的鋼筋混凝土塊——這是石巖加固牆壁時剩下的，被硬化異能處理過，硬度堪比鋼鐵。他猛地將石塊擲向章魚怪的眼睛，怪物的觸手剛要攔截，李明的墨汁突然噴過來，帶著麻痺毒素的墨汁讓觸手動作遲滯了半秒，石塊精準地砸中它的眼睛。
“嗷——”章魚怪發出刺耳的嘶鳴，十條觸手瘋狂揮舞，將周圍的桌椅砸得粉碎。石巖趁機繞到它身後，硬殼拳頭狠狠砸向怪物的頭部，卻被觸手抽中胸口，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吐出一口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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