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踩著凍得梆硬的積雪跨進保衛科,木門“吱呀”聲驚飛了樑上的麻雀。
常有貴正往牆上貼懸賞告示,紅墨水寫的“五百元”在爐火的照耀下泛著刺眼的紅光。
漿糊將佈告邊緣洇出大片水漬。
“東陽來了!”常有貴猛地轉身,堆笑道:“叔對不住你!縣裡三天兩頭的打電話催,這熊再不解決,咱今年的指標要耽擱不說,明年肯定也要出問題。”
他扯平佈告褶皺:“不過你放心,保衛科的同志照樣能領賞,叔給你們記著呢。”
“行,我就先回去了,東陽到時候咱枯樹嶺的臉面,可就看你們保衛科了。”
咔噠房門輕輕關上。
李東陽靠在牆邊望著佈告眼中浮現一抹寒意。
常有貴表現的有些太過反常了。
一個廠長親自來保衛科貼布告,而且半月前兩人還發生了矛盾。
李東陽可不會相信常有貴,是在冰釋前嫌。
這次熊瞎子的懸賞,多半有問題。
或者說是個煙霧彈。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
房門推開,常嘯山提著推門而入。
“誒,李主任。”
“你怎麼提著兩個飯盒啊?”李東陽注意到了常嘯山手裡的飯盒。
“啊,我剛去你宿舍了,怕你沒吃飯。”
“每天都這麼帶?”李東陽心頭一暖,這半個月他回來了七八次。
基本每次常嘯山都會把飯菜給送到宿舍或者保衛科辦公室。
他還以為只是順路看到了自己回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巧合。
而是對方確實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常嘯山趕緊解釋:“沒浪費的,你沒回來我晚上熱熱可以當晚飯吃。”
李東陽笑著接過了飯盒:“有心了,剛好沒吃呢。”
他開啟飯盒指了指牆上的佈告:“6號伐木區聽說來了不少人,陳燁是不是也去了?”
“去了。”
常嘯山皺著眉,臉色不太好看:“李主任,有個事兒我得給你提一嘴,我哥他···”
說著常嘯山站起身來到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
確認無人後。
才繼續壓低聲音:“我看到陳燁和他在林子裡碰頭。”
“嗯?說什麼了?”李東陽放下筷子看向常嘯山。
“我沒敢靠太近,但是看著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