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要拿長信侯開刀,殺雞儆猴!
這種事,在以前,根本不算事。
別說踩死個平民,就是當街殺人,只要後臺夠硬,最後也都是不了了之。
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是這位殺伐果斷的新皇!
他不敢怠慢,連忙義正言辭地說道:“啟稟陛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趙衝此舉,草菅人命,天理難容!依大乾律,當……當斬!”
“好一個當斬!”
姬玄忽然笑了。
“王愛卿,果然是朕的股肱之臣,深明大義啊。”
“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王德發躬身道,心裡卻鬆了口氣。
看來,這一關是過去了。
然而,姬玄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瞬間如墜冰窟。
“既然你如此深明大義,那朕就想問問你。”
姬玄拿起龍案上的一份密報,緩緩站起,一步步走到王德發麵前。
“你一邊,對朕歌功頌德,高喊著要推行新政,為國分憂。”
“另一邊,卻又密令自己的兒子,聯絡江南的糧商,大肆囤積糧草,想要趁著新政推行,天下動盪之際,哄抬糧價,大發國難財!”
“王尚書,朕問你!”
姬玄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凌厲,他將手中的密報,狠狠摔在王德發的臉上。
“你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轟!
王德發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他……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只有他和他的兒子知道!
他做得如此隱秘!
陛下……陛下是怎麼知道的?!
“陛……陛下……您……您在說什麼……臣……臣聽不懂啊!”
王德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拼命地辯解。
“這是汙衊!是有人要陷害臣啊!請陛下明察!請陛下明察啊!”
“汙衊?”
姬玄冷笑一聲,對身旁的張良使了個眼色。
張良會意,從袖中取出另一份卷宗,淡淡開口道。
“王大人,你不必狡辯了。”
“你的兒子王思遠,一個時辰前,已經在城南的‘聚福糧倉’被我們的人當場抓獲。”
“人證物證俱在。”
“糧倉內,共計囤積了糧食三十萬石。與他交易的,是江南首富沈萬的管家。”
“哦,對了,那位管家為了保命,已經把你和你兒子的計劃,全都招了。”
張良每說一句,王德發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當聽到“沈萬”和“聚福糧倉”這兩個名字時,他徹底絕望了。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姬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只剩下徹骨的寒意。
“臣……臣知罪……”王德發癱軟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只是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這位新皇,彷彿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拖下去。”姬玄厭惡地揮了揮手,懶得再看他一眼。
立刻,有兩名禁軍上前,將癱軟如泥的王德發拖了出去。
“陛下饒命啊!臣對大乾,是有功的啊!臣……”
求饒聲,漸行漸遠。
大殿之內,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侯世子趙衝。
姬玄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