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阿孃癢癢!”
芙兒喜歡一早就爬到阿孃的床上來,可已經好幾日何阿姆都不許她來。
今日她就趁著何阿姆沒有看著她,偷偷溜了進來!
霜降進來遞來一封帖子,“娘子,請帖。”
“請帖?”姜時窈愣了一下。
怎麼會有人給一房小小妾室下帖子。
請帖確實是給她的,是紫林園的赴宴邀請。
聽說紫林園裡有一個全京城最大的荷花池,盛開時美不勝收。
每年這時候,都會舉辦賞荷宴。
姜時窈翻看著請帖,只覺得這又是一個陷阱。
她自然是知道紫林園,可紫林園的主人是長公主,她哪有什麼資格得長公主的邀請。
想到這裡,她嗤笑了一聲,“不過又是宋積雲的把戲而已。”
以為她會看到一個邀請帖就忘記自己是誰了嗎。
休想再騙她出去!
霜降去年跟著老夫人去過一次紫林園。
她指著那帖子顫聲道,“娘子,宋小姐應當沒有膽子造假吧。”
姜時窈抬眸笑了,“那你是覺得,長公主能認識一個小小妾室?還值得單獨下個帖子邀請?”
霜降一瞬就站直了,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不能。
“宋小姐也真是膽大,竟然連長公主的請帖都敢造假!”
姜時窈,“都敢當街虜人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只要銷燬得徹底,誰又知道她還偽造了一封請帖。”
霜降又道,“那現在造假的請帖就在我們手上,讓老夫人給您做主!”
姜時窈嘆了一口氣,隨後拍了拍她的手,“霜降姑娘,將來有朝一日你若是離了國公府,千萬別做買賣。”
霜降迷惑地眨了下眼。
這與她將來做不做買賣有什麼關係。
不過,將來她離了府,做些小買賣養家也好,畢竟張郎讀書還是需靜心。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一小廝從英國公府旁的巷道跑了出來,站在馬車旁畢恭畢敬道,“主子,帖子已經送到了。”
車內的人睜開了眼,“走。”
馬車緩緩起步,離開了英國公府的範圍。
悄無聲息地來,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
侍從挑開車窗一縫警惕地往外看了看,隨後才回過身來。
“主子,近日在英國公府附近的人手加派了,周世子妾室身邊的一乳孃常出入府邸。”
“其丈夫曾是府裡的花匠,現在是一新開糧庫的管事。”
蕭恕的眼睛微微眯起,“新開糧庫?”
侍從繼續道,“那管事以前還是一個爛賭徒,好像是因為貪汙府裡的花種錢被趕出來的。”
蕭恕,“爛賭鬼當管事,周從顯倒是會另闢蹊徑,繼續差。”
*
晌午過後,下了一場雨。
空氣裡都是泥土味,走一路過來,鞋面上都是泥。
霜降撐著一把雨傘從後門匆匆出去的時候,差點兒撞到後廚的王媽媽。
王媽媽叉著腰就想罵,被旁的人拉了一把。
“那是霜降姑娘,老夫人院子裡的。”
王媽媽疑惑,“不是已經到姜娘子的院子裡去了嗎。”
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媽媽一眼,不再多舌,轉身就去幹活了。
若不是她同高媽媽熟稔一些,誰會知道,現在伺候姜娘子的霜降是給世子準備的女人呢。
直到主街上,霜降才緩緩吐了一口氣。
轉身走向路邊上的一家車馬行。
“小哥,租車。”
雨傘收起,那張清麗的臉露了出來。
這哪裡是霜降,明明是姜時窈。
何大友遞信進來,糧庫遭到了欺壓,讓他們要麼立刻搬走,要麼全部轉讓。
姜時窈現在尋不到什麼出府的藉口。
只能同霜降說,想去求上回在餛飩攤遇上的柳大人幫忙,給老家的兄長帶話。
霜降以為姜娘子是想緩和兄長的矛盾,便爽快地點頭答應了。
姜時窈嘆息,得虧現在身邊是霜降。
若是鳴玉,不僅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還會立馬把她的行蹤告訴趙氏。
從國公府到南城的糧庫,稍遠了些。
但今日下雨,街上鮮少有行人,馬車暢通無阻,一路疾馳。
姜時窈趕到的時候,何大友正一籌莫展。
好不容有點兒盼頭,現在兜頭一盆涼水。
“何管事。”
何大友連忙起身,“姜娘子。”
姜時窈困了一眼糧庫,“可有人搶糧?”
何大友搖頭,“現在還沒有。”
“但是那群人來勢洶洶,若不是那日我說背後還有東家,那群人恐怕就要掀了咱們的糧車。”
姜時窈,“你說東家是誰。”
何大友拍了下大腿,“我哪兒敢說!我也是含糊過去的。”
“姜娘子,你快拿個主意,該怎麼辦。”
他的話剛落音,糧庫的門就被踹開了。
那群氣勢洶洶的人又來了。
“喲,還沒搬,看來是想明白了,打算賣給咱了。”
為首的男子瘦得像個猴子一樣,偏偏又佝僂著身子,看著就不想一個好人。
他一進來,就看到竟然多了一位女子。
“哎呀呀,原來這位小娘子就是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