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著急,越看越有意思)
徐峰眉頭一皺,拔腿就往回跑。
徐峰剛跑到山樑上,遠遠就瞧見地窨子前有個人影,正揮舞著棍子和大黃對峙。
大黃狂吠不止,身子低伏,獠牙外露,一副隨時要撲上去的架勢。
那人一邊胡亂揮打,一邊踉蹌後退,很快退進了林子邊緣。
見大黃沒追上來,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早晚弄死你這狗東西!”
說完,把棍子往地上一摔,轉身鑽進毛毛道,朝著大路方向逃了。
徐峰站在山樑上,眯眼盯著那人的背影,腦子裡飛快回想。
卻怎麼也想不起這號人物——這傢伙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來地窨子找麻煩?
馮德貴,人送外號“麵條”。
徐峰雖然沒跟他正面打過交道,但早聽說過這號人物——
據說這小子小時候鼻頭總掛著兩溜兒清鼻涕,像兩根剛出鍋的麵條似的,隨著呼吸一伸一縮。
天冷時那鼻涕能拉出老長,在嘴唇和鼻孔之間抻出根顫巍巍的“銀絲”,這才落下了“麵條”這個伴他一生的諢名。
那件棉襖前襟早就被鼻涕漿得發硬,袖口磨得油光鋥亮——都是他常年用袖子抹鼻涕,又在衣襟上蹭出來的“戰績”。
長大了更是個蔫兒壞蔫猛士不的貨色,整天遊手好閒在屯子裡晃盪。
今天摸張家的雞,明天順李家的蛋,被逮著揍過好幾回,可這廝就像塊滾刀肉,揍完照舊賊眉鼠眼地晃悠。
漸漸地,屯裡人見他都繞著走,連話都懶得搭一句。
眼見在本屯混不開,這“麵條”就把那雙沾著鼻涕痂的爪子,伸向了隔壁屯子……
徐峰心裡一沉,暗想:“看來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善茬!”
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摸到地窨子,肯定沒安好心。
徐峰清楚,自己這個外來戶在秀山屯無親無故,獨自住在深山老林裡,簡直就是現成的下手目標。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這地窨子裡除了幾件工具、一些肉食,實在沒什麼值錢東西值得偷啊……原來還有些皮子熊掌啥的,還好今天拿去賣了。
突然,他猛地想起什麼,後背一涼——自己剛獵了頭熊瞎子!那顆熊膽可值大錢了,轉手一賣,足夠逍遙快活好一陣子。
想到這裡,徐峰頓時明白了。先前把熊肉給山秀家時,肯定也分給了周圍鄰居。
既然有熊肉,那熊膽的事自然也會傳開。
在旁人眼裡,獵熊的人肯定會把最值錢的熊膽留下……
“原來是衝著熊膽來的!”
不過這傢伙肯定不知道,熊膽早就被自己送到山秀家裡去了。
徐峰眼神一冷,心裡已然篤定。
馮德貴顯然沒料到,如今的豆包早已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寸步不離地守著。
它可不是普通的看家狗,當年在屯子裡也是赫赫有名的狠角色。
馮德貴想必聽說過豆包的兇悍,這才沒敢輕舉妄動,只能灰溜溜地逃走。
徐峰眼神微冷,心裡盤算著:“得趕緊給山秀提個醒,讓她家也防著點。這傢伙既然能找到這來,保不準還會動別的心思……”
他攥了攥拳頭,暗自決定:“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徹底斷了惦記這裡的念頭。否則,這種人只會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