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怕是連自己都得捱上一口。
可眼下大夫都請來了,總不能讓人白跑一趟,再說狗傷的這麼重,也不能不治啊。
徐峰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他慢慢蹲下身,試探著摸了摸大黃狗腦袋上的毛。
說也奇怪,方才還齜牙咧嘴的大黃狗,這會兒竟仰起頭,溼漉漉的舌頭一吐,尾巴像把大掃帚似的在地上掃來掃去。
“瞅見沒?”徐峰指著王德才,輕聲細語地對大黃說,“這位大爺是來給你瞧傷的,可不興咬人啊。人家是來幫咱們的,他是好人,明白不?”
徐峰一邊輕聲安撫,一邊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
他右腿慢慢跨過大黃狗的後背,左手順勢從狗脖子底下穿過,整個人像鉗子似的把大黃狗牢牢箍住。
大黃狗只是扭了扭身子,喉嚨裡發出幾聲咕嚕,倒也沒怎麼掙扎。
徐峰感受著懷裡溫熱的狗身子漸漸放鬆,這才鬆了口氣,衝王德才點點頭:“成了,大爺您來吧,這大黃還算懂事。”
見大黃狗還算配合,王德才趕緊開啟藥箱,利索地取出竹鑷子和消毒水。
他蹲在大黃身後,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時不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口子可不淺啊,不縫上怕是會化膿。”
徐峰低頭看了看安靜的大黃,點點頭:“縫吧,應該沒問題,它挺得住。”
聽到徐峰的話,王德才麻利地打了麻醉針,銀亮的縫針在傷口上來回穿梭。
說來也怪,這狗竟像沒事兒似的,連哼都沒哼一聲。
“好傢伙,這狗可真夠硬氣的。”王德才邊讚歎邊給傷口敷上草藥,順手又把狗身上幾處疥癬也處理乾淨。
他擦了擦汗,提議道:“要不掛個水?好得快些。”
“那敢情好。”徐峰剛抬起狗的前腿,大黃突然齜牙咧嘴地掙扎起來,嚇得王德才差點打翻藥瓶。
“豆包!”徐峰一聲厲喝,“剛縫好的傷口,你想掙開不成?”說來也怪,大黃聽到這聲呵斥,竟立刻安靜下來,還討好似的舔了舔徐峰的手。
王德才一邊兌藥一邊看得嘖嘖稱奇:“這狗怕不是成精了?”
徐峰撫摸著大黃的腦袋,心裡也犯嘀咕:這狗莫不是真能聽懂自己的話?
徐峰打量著大黃的身軀,之前王德才說這狗四五歲,正是壯年,也是最通人性的時候。
王德才麻利地兌好藥水,試探著往前挪了兩步。見大黃狗只是耳朵動了動,並沒有要發作的意思,這才壯著膽子蹲下身來。
他熟練地捋起狗腿上的毛,找準血管一針見血,又用膠布固定好針頭。
“來這邊!”王德才拎著輸液瓶往樹底下走,“這兒有地方掛瓶子。”
徐峰這才鬆開鉗制,一把將大黃抱起來。
狗子出奇地溫順,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只是用溼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胳膊。
走到樹下,徐峰輕輕把大黃放下,一邊順著毛一邊叮囑:“可別亂動啊,要不還得挨一針。”
大黃歪著腦袋看了看前爪上的針管,又湊近聞了聞,最後竟然乖乖側臥下來,還把扎針的那隻爪子伸得筆直。
徐峰看得直樂,慢慢鬆開手,發現這狗還真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連尾巴尖都不帶晃一下的。
“它以前是不是掛過針啊?”徐峰不由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