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儀當然也樂得和包國維多接觸，在他眼中，包國維已不是那個門房之子的身份。
而是深受李根源和章太炎大師賞識的青年，更是能寫出《多情劍客無情劍》這部佳作的作者。
最近要緊的是，包國維雖然才十七歲，但是學識方面深不可測，似乎比他這個名牌大學生懂得還多。
兩人坐在飯廳裡，胡大做了三葷兩素一湯，兩人邊吃邊聊。
楊鳳儀見包國維穿著棉袍，頭髮也沒打理，好奇問道：“表弟，你今天怎麼穿著棉袍啊？”
包國維如實說道：“我去閶門碼頭做了半天工。”
楊鳳儀不解問道：“你去做工幹什麼？”
包國維回道：“表哥，不瞞你說，我準備未來做些實體產業，去做工算是漲漲見識。”
楊鳳儀恍然點頭，說道：“表弟，你可真有一股狠勁啊。”
包國維笑了笑，說道：“我聽乾爹說，我們米行還做些販賣私鹽的生意，有這回事嗎？”
楊鳳儀上次也同席吃的飯，知道秦老爺確實不避諱的提起過，便說道：
“是啊，其實我們米行有很大的一筆收入都是靠的販賣私鹽呢？”
包國維問道：“私鹽的利潤很高嗎？”
楊鳳儀反問道：“你知道官鹽的價格是多少不？”
包國維搖了搖頭，他沒問過老包，因為以前的認知裡並沒有把鹽當回事。
楊鳳儀左手食指點著桌面，說道：“現在我們蘇州官鹽的價格兩角銀元每斤，可成本才兩分銀元每斤。”
包國維嚇了一跳，知道私鹽的利潤大，沒想到竟然達到了十倍之巨。
“這利潤也太大了吧？”包國維感嘆道。
楊鳳儀吃了一口飯，糾正道：“誒，那只是毛利潤，除去成本，利潤也就三倍的樣子。”
包國維疑惑道：“成本這麼高麼？吃了七成的利潤，需要什麼成本啊？無非就是運輸和打點關係嘛。”
楊鳳儀說道：“我這麼給你說吧，首先我們的這些私鹽來自淮北連雲港的青口鹽場。”
“那裡的鹽梟以‘曬戶'名義低價收購未稅鹽，大概一分銀元每斤的價格收購，然後以兩分銀元每斤的價格賣給我們。”
“當然他們要負責幫忙將貨搬運到我們提前停靠的糧船上，然後我們需要人工將這些私鹽藏在米袋的夾層中，一袋米大概能藏鹽三斤。”
包國維心想，這樣算下來，一船糧食大概能走私一千二百斤私鹽，按照楊鳳儀剛剛的利潤說法，一船可以淨賺六十個大洋了。
“然後我們僱人將糧船運到胥門碼頭，那裡有專人接應，給他們就要抽二成的利潤。”
包國維問道：“這些人就運輸和接應一下就抽成這麼多麼？繞過他們不行麼？”
楊鳳儀笑了笑，說道：“表弟你有所不知啊，運輸非他們的人不可，否則還沒靠岸就被劫了去。”
包國維隱隱感覺到這些所謂運輸和接應的人應該就是幫派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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