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習武?
學的還好像是霸刀館的下三品功夫?
不如來我裴家跑山隊做事。
日後,還有機會學到裴家的家傳武道,那可是中二品的傳承!”
蝦頭同樣看向了季楷,一改往日的諂媚之態,冷眼旁觀,眸中還帶著幾分怨恨之意。
至於陳家母女,雖然認識季楷,但並不熟悉。
淚痕未乾的陳母將瘦弱的女兒藏在身後,手中緊緊攥著耐用的鐵木掃帚,強打著精神,沙啞道:
“季郎登門,可有事情?”
“陳伯在時,曾經送過我兩碗梗米。
今日報之。”
季楷將手裡的東西放在院中。
回頭看向裴管事,皺眉道:
“裴管事,快入夜了。
還不回府,就不怕遇上鬼嗎?”
“黑山縣就算有鬼,也只吃陳苦這樣的廢物。”
裴管事掃過季楷帶來的東西,輕蔑一笑,轉身道:
“蝦頭,我們走。”
蝦頭走過季楷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恨恨道:
“託你的福。
方鴻雲抓著我擅離職守的把柄不放,取消了我的軍籍。
現在我在裴家府內做事。
季楷,你等著。
我蝦頭有恩報恩,有怨報怨。
這筆賬,遲早和你算。”
兩人出了小院後。
裴管事壓低了聲音,道:
“有季楷這小子多管閒事,恐怕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晚上衛所的夜巡就會收隊。
你身手好,入夜後,給我把那小娘子擄來。
眼下正好有強人作案,機會難得。
屆時出了事,就推到那犯案的強人身上。”
蝦頭點點頭,諂媚道:
“裴管事,事成之後。
可別忘了在裴旗官面前替我多美言幾句。
我能否重回衛所,便看裴旗官一句話。”
......
季楷面不改色,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在院中沉思了片刻。
便見陳母端來了一箇舊瓷碗,熱氣騰騰,道:
“家中寒酸,沒有什麼可以招待季郎的。
天寒地凍,也只有一碗熱水。”
季楷接過熱水,一飲而盡。
陳母見狀,眉頭微微舒展,又道:
“當家在時,曾經和我提過。
那兩碗梗米是為了報答你父親曾經的施救之恩。
當家的跑山時,曾經墜落崖底,若非你父親相救,恐怕當年便已經凶多吉少。
救命之恩,兩碗梗米遠遠不夠報答。
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段往事,季楷倒是第一次聽說。
“一碼歸一碼。
沒有陳伯的兩碗梗米。
今日我恐怕也難站在這裡。”
季楷掃過一眼躲在屋內,瘦弱的陳女,唇角枯白,臉頰消瘦,盯著季楷帶來的鹹鴨蛋,眸中閃爍著憧憬之色。
‘裴伯才這個畜生。
黑山縣中流傳他的癖好古怪,果然如此。’
季楷搖搖頭,踱步離去,留下一句:
“節哀。”
破敗的小院中又恢復了寂靜。
只不過隱隱有著啜泣聲傳來。
季楷順著陳苦家外的小路往自家而去。
走了幾步後,他的眸光悄然變得凝重。
從陳苦家小院,去他家的路上,因為這幾日大雪漸小,積雪消融後,硬土間,有著不少深邃的腳印殘留,十分凌亂。
一路延伸。
直至他家的藩籬外。
就好像曾經有人站在藩籬外,朝著他的屋舍觀望一般。
甚至,靠近腳印處的藩籬有著被拔起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