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我一天不得通報龐師幾十次?
既耽誤了其他學徒學武,也會讓龐師不勝其煩。
還是等到龐師開壇,你再來吧。”
徐福淡淡道。
“龐師開壇並無具體時間。”季楷皺眉。
“所以,師弟你要勤來。
同其他師弟一樣,唯有勤勉,方能在武道上有所建樹。
也值得龐師指點。
不然,你讓其他每個月都滿勤的師弟如何看?
龐師的指點難得,不能你想要,就去內室問詢。
這對其他師弟而言,也不公平。”
徐福環視四周,抬手道:
“大家說,是不是?”
“徐福大師兄說的對。”
四周的學徒紛紛應和,頗為同仇敵愾。
畢竟,徐福是授業者,是武館的扛把子。
有著天然的主場優勢。
能討些徐福的好感,平日裡面便有可能被開小灶。
這些學徒也不管對錯是非,無腦站徐福便是了。
季楷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既然如此,我便換個說法。”
“什麼說法?
不管你如何巧言善辯,這口子,我絕對不會開。
即便日後會被龐師怪罪,但規矩就是規矩!”
徐福沉聲道,義正言辭。
“就按武行的規矩來!
山民季楷,前來踢館!”
無論是徐福還是其他圍觀的學徒,都是愣在了原地。
“踢館?”
這個詞著實是熟悉又陌生。
武行確實有踢館的規矩,上門踢館,被踢館者必須依次出戰。
先是普通弟子,再是扛把子,若都輸了,便要武館館主親自出面。
這確實是能夠面見龐歸真的一種方法。
徐福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季楷,你可想清楚了?
拳腳無眼,若是傷了,霸刀館可不會貼你湯藥費。”
“自然。”
“既然如此。
顧盼,你去和他過幾招。”
徐福點出一位身材高大的武者。
顧盼縱身一躍,從梅花樁上落下,拱拱手道:
“既然是來踢館的,那就莫要怪我出手太重。
武館名譽,不可辱。”
顧盼欺身上前,馬步扎得極其穩當,一式掃堂腿對著季楷下盤攻去。
“顧盼師兄跟著龐師練了也有三年,已經氣血境小成。
在霸刀館中,只比徐福師兄弱。”
旁觀的柳丁對著四周的其他學徒解釋道。
“氣血境小成?
這放在黑山縣,也能做個走鏢的鏢師、豪紳的護院吧。”
“那自然是綽綽有餘!”
“你們別嘀咕了,顧盼師兄出手,尋常可難見的很,若能學到一二,不枉此行!”
季楷見顧盼以掃堂腿襲來。
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只待其近身,輕輕抬腳,落在其踝處,氣血運轉,發力一點。
顧盼頓時如遭雷擊,渾身一顫,倒在原地,痛呼道:
“我的腳——”
“不礙事,只是脫臼了而已。
承讓了。”
季楷拱拱手,衣袖甚至沒有沾上一絲灰塵。
“下一位。”
徐福的面色緩緩一凝,難以置信。
“你竟然已經拿捏了氣血?”
四周沉默無聲,剛剛還在為顧盼出場歡呼的學徒們戛然而止。
柳丁旁邊的記名弟子,扯著柳丁的衣袖,驚問道:
“柳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
他真的是徐福師兄經常用來舉例的那位嗎?”
柳丁也瞪大了眸子。
這人就和龐師學了幾天,哪來的一身俏功夫?
“是我小瞧你了。
能被龐師看中,果然有點本事在身。”
徐福緩緩走上前。
“取我刀來。
我霸刀館的本事九成都在刀上。
既是踢館,見真本事,那便白刃相見。
你需要什麼兵器,也可自取。”
徐福手中的戒刀閃著寒光,並非凡物,其上有著火窯的刻章,乃是一柄精品。
但他給季楷所指的兵器架上,盡是學徒們用來捉刀的凡品,和農具的強度差不多。
“這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柳丁身旁的記名弟子嘀咕道。
登時被柳丁拍了一巴掌。
“你懂個屁。
別人都上門來踢館了。
能贏就行。
這叫主場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