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這千機摺紙法不過是玄山法姥的一道普通道術。
若是姥姥剛剛現真身,你我,都得死!”
韓瑞豐辯解道,手中緊緊抓著摺扇,心情明顯不平靜。
“鼠輩!
我不屑與你為伍。”
嚴世樊罵道,又笑眯眯的看向季楷,拱拱手:
“季郎,好手段。
我們武者不同於道官,只打磨肉身,不修神魂。
面對哭喪咒,往往束手無策。
季郎有著剋制的法子,日後必是應對玄山法姥的主力!”
季楷淡笑一聲:
“我與這玄山法姥無冤無仇,甚至素未謀面,恐怕有所誤會。”
季楷自然不會因為嚴世樊的一番恭維,便被當槍使,雖然剛剛的兩尊紙人確實有衝著他來的意思。
嚴世樊也不在意,只是一笑,見到不遠處,草上飛領著寧祿山等衛所兵馬趕來後,也不再提此事。
不過,剛剛被哭臉紙人哭喪咒所傷的黃瀾舟,倒是多看了季楷幾眼,神色複雜。
“我們走。”
韓瑞豐心中憋著一股氣,頭也不回的離去。
季楷和衛所兵馬匯合後,也和嚴世樊道別。
人影漸散。
嚴世樊坐上涼轎,若有所思。
“爹——
這玄山法姥是何等人物?
能讓韓瑞豐如此畏懼?”
嚴穆小心翼翼的問道,今天這場面,他一個煉皮小成的武者,甚至連和紙人打個照面的資格都沒。
要知道,煉皮圓滿的佼佼者,沈重和黃瀾舟一個照面下,都是吃虧敗退。
他上,恐怕不是被符紙劍砍成兩半,就是被骷髏頭哭死。
‘乖乖。
自明日起,真的不能留戀酒色了。
要戒酒,好好習武!’
嚴穆正思忖著,便聽嚴世樊幽幽道:
“可曾記得,當初觀裴老太爺用那地脈火吞的道符時,我便提過搬山宗曾經有一內堂,名為山神隴。
其中便供養著幾尊不入籍的野道神婆。”
嚴穆回過神,點點頭。
“玄山法姥便是神婆之一。
在搬山宗尚未覆滅時,便有著對應武者初入三境的道術修為。
當初韓瑞豐在樵堂做事,便是玄山法姥的麾下。
他對玄山法姥的瞭解比為父更詳盡,只不過因此,心中懼意更多。”嚴世樊道。
“既然如此,玄山法姥確實是個厲害人物,那父親剛剛為何要譏諷韓瑞豐?
傷了兩家和氣。”
嚴穆不解。
“我不激他。
裴府又已經被滅了,誰來和我一起對付玄山法姥?
一名搬山宗的餘孽,此時現身,除了是想報仇,難不成還會和你冰釋前嫌?
我們嚴家,三代賤籍,直到你爹我這一代,才有了火窯這番基業,成了良籍。
這份偌大的基業,舍不了。
韓瑞豐這人好面子,被我當眾譏諷。
回去後定然咽不下這口氣。
必會盡起柴市好手,一道對付玄山法姥。”
嚴世樊突然面露惋惜之色,搖搖頭:
“只可惜。
季楷明顯是有著剋制玄山法姥哭喪咒的法子。
若能得他相助,把握又能多上幾分。
但這小子年紀輕輕,性子卻沉穩的很。
難辦。”
“難辦,那就別辦了。”
嚴穆抖了抖肩,輕聲嘀咕了一句。
“你在那裡嘀咕啥呢?
你給我過來...早上出門的時候,你還和我爭辯,去萬春院有好處。
有個屁的好處。
你瞧瞧季楷,和你一樣,同為煉皮小成,卻有著不下沈重的本事!
你的本事呢?全在逛窯子上!”
嚴世樊怒道。
旁觀的老僕沈重抱著儀刀,會心一笑,難得見著主家父子間的溫情一幕,但低頭瞧見刀上的缺口時,心中又是一寒。
前途未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