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什麼王朝?根本是頭披著官袍的江湖罷了!“
馬爺眼皮抬了抬,瞥了瘸子一眼,:“你莫不是老糊塗了?延康國師一人或許啃不動大墟這塊硬骨頭,可他背後站著的是整個延康國!那是把數十個門派擰成一股繩的龐然大物,灕江派不過是其中一根細柴禾罷了。怎麼可能捨得大墟這口肉。“
“那哪是什麼王朝?分明是頭披著官袍的猛虎,滿肚子都是江湖的刀光劍影!“
瘸子低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褲管,斷口處的傷疤像是有了知覺般隱隱作痛——那道疤,便是拜那位國師所賜。
難道延康國真敢把主意打到大墟來?
瘸子心下一凜。
馬爺說得沒錯。
延康國這套九品十八階的官制,分明就是江湖門派的升級版:正一品國師實為總掌門,六部尚書是各堂口話事人,就連從九品的卜博士,也是當年天機閣的叛逃長老。更可怕的是那些士兵——隨便拉出個伙伕,都能用燒火棍使出一套追魂槍法。
當一個門派用國號做幌子,把練功房擴成千裡疆域,將各路人馬編練成軍,把散落在民間的武者全都收歸己用——這樣一個存在的國家,該有多可怕?
延康國就像張著血盆大口的洪荒巨獸,二十年間吞併了幾十個門派、七個王朝,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成了延康國版圖上的墨跡。
如今這頭巨獸的影子已經投到了大墟邊緣,卻被亙古不變的黑暗擋在了外頭。
大墟的兇險可不止夜裡的黑暗。
林子裡藏著能生撕猛虎的異獸,溪水裡流著會啃噬骨頭的怪魚,有時走在路上,腳底下會突然冒出抓人的手。去年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門派想闖進來尋寶,結果整隊人馬連骨頭渣都沒剩下,只在河邊留下幾截斷劍。
可這些,真能攔得住那位國師?
瘸子下意識摸了摸斷腿處的傷疤。他忘不了那個男人揮劍時的眼神,明明是朗朗白日,卻比大墟的黑夜還要冷。
那樣的人,怎麼會怕黑暗?怎麼會怕異獸?
他一定會來的。
說不定此刻,那位國師正站在大墟邊界的城樓上,望著這片翻滾著黑霧的土地,眼裡盤算著該從哪塊地方下嘴。
瘸子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
.......
“要是能學會灕江劍法就好了。“
秦牧坐在門檻上,手裡無意識地轉著根樹枝,望著遠處山谷出神。
那天林修哥和那個叫玄真動手時,那套劍術真是絕了,七口劍像串起來的流星,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村裡的長輩們各有神通,可論起劍術,好像沒人怎麼會。
他蹭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往林修住的草屋走去。剛到門口就看見林修正在擦拭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陽光照在劍刃上,反射出斑駁的光點。
“林修哥!“秦牧湊過去,眼睛亮晶晶的,“你跟那個玄真打鬥時,用的是不是灕江劍法?那連劍術太厲害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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