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的下巴抵在柳神發頂，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還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醒了？”
柳神往他懷裡縮了縮，鼻尖蹭過他的鎖骨，聲音悶悶的：“都怪你……”昨夜他哪是什麼“犒勞”，分明是藉著“獎勵”的由頭變本加厲，若不是顧及著腹中的青瑤，怕是天亮都別想歇著。
“怪我什麼？”林陽低笑，指尖順著柳神的脊背輕輕滑動，帶著安撫的暖意，“是柳神自己主動的，可不能賴我。”
“我那是……”柳神臉頰發燙，卻找不到反駁的話。昨夜最後確實是她沒忍住，可若不是林陽步步緊逼，她怎會……
林陽像是看穿了柳神的心思，低頭在她耳後輕輕咬了一下，惹得懷中人輕顫著縮了縮脖子：“是是是，都怪我，怪我太喜歡柳神老婆了。”他聲音放得極柔，指尖輕輕撫過她微腫的唇瓣，“不過看你氣色不錯，想來這‘犒勞’效果還行？”
柳神被這話燙得耳尖發紅，伸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就知道貧嘴。”話雖如此，卻不得不承認，經過昨夜的氣息交融，融合法則後殘留的疲憊確實消散無蹤，連混沌靈根都透著前所未有的舒暢。
“嗯？青瑤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在融合我的‘柳神大道’和夫君你的‘青蓮大道’。”柳神忽然蹙眉，指尖輕撫小腹，感受著內裡那股異常活躍的能量流，“她好像在以自身為熔爐，將兩道大道的本源絞碎、重鑄……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林陽聞言，立刻收斂了玩笑的神色，掌心覆上柳神的小腹，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果然察覺到那團小小的生命周圍，青濛色的柳神大道與淡青色的青蓮大道正劇烈翻騰，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相互滲透，原本涇渭分明的道則正在飛速交融，甚至泛起細碎的金色電光。
“這小傢伙……”林陽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了然，“居然是眾生平等的均衡大道，天生的均衡道主。她這是在孃胎裡就開始為自己鋪路了。”
“均衡大道？”柳神指尖微微收緊，眸中滿是困惑，“我只知時間、空間、因果等至強法則，從未聽聞‘均衡’二字也能成道。這大道……究竟是什麼？”
林陽指尖青芒流轉，輕輕按在柳神小腹上，聲音沉穩而清晰：“均衡大道，看似無形，實則無處不在。天地分陰陽，萬物有生死，法則有強弱，這些對立與差異，本就是失衡的體現。而均衡大道，便是要在這失衡中找到支點，讓陰陽相濟、生死輪轉、強弱互補，最終達到‘萬物齊平，道歸一中’的境界。”
他頓了頓，指尖感受著腹中小生命體內那股交融的道則，繼續說道：“你看，青瑤將‘柳神大道’的包容與‘青蓮大道’的鋒芒絞碎重鑄，不是要毀掉其中一方，而是要讓溫潤中和銳利，讓鋒芒刺破凝滯，這便是均衡的第一層意——‘互補’。”
“再往深說，時間流逝有快有慢，空間伸縮有遠有近，因果迴圈有善有惡，均衡大道能讓快者緩、慢者疾，讓遠者縮、近者伸，讓善者彰、惡者斂。這不是強行扭轉，而是以‘中’為軸，讓一切偏差迴歸正軌。這便是第二層意——‘調和’。”
柳神眸中閃過一絲明悟，指尖輕輕覆在林陽手背上：“所以她在孃胎裡融合兩道大道，不是冒險，而是在以最本源的方式理解‘均衡’？”
“正是。”林陽眼底泛起柔和的光，“尋常生靈需後天悟道，她卻天生便能感知失衡、創造均衡。兩道大道在她體內交融得越是劇烈，將來她對‘均衡’的掌控便越是透徹。你我無需擔憂，只需靜靜看著便好，我們的女兒，從一開始就在走一條獨屬於自己的道。”
柳神望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輕撫其上，感受著內裡那股奇妙的能量流動，眸光中漸漸褪去了擔憂，染上了幾分驚歎與期待。
“均衡大道……萬物齊平，道歸一中……”她輕聲重複著林陽的話，細細品味著其中的深意，“如此說來，青瑤這孩子，倒是比我們想象中更有魄力。在孃胎裡就敢以自身為熔爐，融合你我兩道大道，這份膽識，倒有幾分像你。”
林陽低笑一聲，伸手將柳神攬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感受著彼此平穩的心跳：“也像你。若非有柳神大道的包容之性為底，青蓮大道的鋒芒怕是會傷了她。這小傢伙倒是會取巧，藉著你我的本源，硬生生走出了第三條路。”
柳神往林陽懷裡縮了縮：“說起來，這均衡大道倒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你我之道一剛一柔，一銳一容，本就存在差異，她卻能從中找到均衡點，這孩子的道心，怕是生來就比較通透。”
林陽低頭在柳神發頂印下一吻，掌心始終覆在她小腹上，感受著那股交融的道則愈發平穩：“通透才好。這世間法則紛爭，強弱失衡，多少生靈困於其中不得解脫。青瑤的均衡大道，或許能讓她走出一條全新而獨特的路。”
柳神輕輕點頭，感受著青瑤在腹中安穩的悸動：“是啊，若她真能勘破失衡、執守中道，往後行走諸天，倒也能少些紛爭。”她忽然抬頭看向林陽，眼尾帶著一絲狡黠，“不過說起來，這均衡大道講究‘萬物齊平’，是不是意味著將來你我若吵架，她還能當個公正的‘裁判’？”
林陽被這話逗得低笑出聲，捏了捏柳神的臉頰：“柳神老婆倒是會想。不過就憑你我，哪有那麼多架可吵？真要爭執起來，多半也是我讓著你。”他俯身湊近，唇瓣擦過她的耳廓，聲音帶著刻意的溫熱，“畢竟我的柳神老婆，就算不講理，也是最有道理的。”
柳神被說得耳尖發燙，伸手在林陽腰側輕輕擰了一把：“就你嘴甜。”嘴上雖嗔怪，手臂卻悄悄收緊，將林陽抱得更緊，“不過說真的，等青瑤降生，我倒想看看她如何‘均衡’你我這兩道截然不同的大道。是讓青蓮少幾分鋒芒，還是讓垂柳多幾分銳利？”
“或許都不是。”林陽指尖輕輕摩挲著柳神的髮絲，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底帶著深邃的笑意：“均衡之道，從不是削峰填谷，而是各歸其位。青蓮的鋒芒不必斂，垂柳的溫潤不必銳，就像日月同天，雖明暗有別，卻各有其輝，共同照亮寰宇。青瑤要做的，或許是為這兩道大道找到共存的‘軌’，讓鋒芒護溫潤周全，讓溫潤化鋒芒戾氣，如此才是真正的‘齊平’。”
………